嫡姐人淡如菊?我改嫁她相公! 第134章 为何是殷宏?

沈枝意平静的叙述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眼,冷冷地看向楚慕聿。

目光如冰,瞬间封住了所有未尽之言。

她闭上了嘴,不再试图解释。

楚慕聿从那股失控的狂怒中骤然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她冷若冰霜的侧脸。

一股强烈的恐慌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二姑娘……”

他唇瓣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方才我……我并非有意……”

他急切地想要解释,话语却堵塞在喉间。

他能怎么说?

难道要同她说,自己刚刚被前世今生,梦里现实中所有的那些关于她的恶毒流言所吞噬?

她必定会认为他是在意的,和那些伤害她的人并无不同。

“无妨。”

沈枝意的声音疏离而清淡,仿佛在谈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楚大人日理万机。”

“在京郊督工日夜辛劳,还要抽空回京。”

“情绪偶有波动,实属寻常。”

“您不必特意向我解释。”

她每一句话都客气周到,却在他面前竖起了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高墙。

“不是的!我不是因为劳累!”

楚慕聿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在这冬日寒风中竟挥之不去。

他介意的从来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流言。

他真正恐惧的是,在沈枝意心中,他是否与容卿时、乃至其他所有对她有所助益的男子毫无区别?

都只是她可以利用的“盟友”,是她棋盘上冰冷的棋子?

他的心眼很小,小到只能容下她一人。

他的占有欲更是霸道到不容分享。

他只要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人。

倘若她的心不在他身上……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几乎让他窒息疯狂。

楚慕聿喉结急剧地上下滚动,试图压下那阵恐慌。

“二姑娘,方才……是我失控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

“是我太过激动……对不起。”

“你方才说,容卿时他……究竟如何?”

“没什么。”

沈枝意垂下眼帘,语气平淡无波。

她并不愚钝。

楚慕聿方才那近乎狰狞的暴怒,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情绪不佳。

她认识他的时间,远比他知道的要长得多。

那是整整两世的纠缠。

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这个男人情绪失控的次数,屈指可数。

第一次,便是她前世嫁入安王府的第三日,回门途中,遇上了刚刚返京的他。

那时的楚慕聿,就如同今生他们第一次相遇那般。

不管不顾,近乎疯狂地……闯入了她的马车。

……

“沈二姑娘。”

前世的记忆汹涌而来,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刚从辽东血战中归来的楚慕聿,身上并未带着风尘,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仿佛宿醉未醒般的绝望气息。

他伸出微颤的手指,冰凉指尖强行勾住了惊愕的沈枝意的下巴。

一双凤眸布满骇人的血丝,死死地盯着她。

他指尖冰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迫使她抬起脸。

迎上他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噬人的凤眸。

浓重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

“为什么?”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粗糙的砂石磨过,每个字都浸透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不解。

“沈枝意……告诉我,为什么偏偏是殷宏?”

他死死盯着她,目光灼热,仿佛要将她烧穿一个洞。

“那个只知道斗鸡走马、仗着王府权势胡作非为的二世祖……”

”他究竟哪里好?值得你……嫁给他?”

沈枝意闻言,心底掠过一丝真正的莫名其妙。

楚慕聿此人,一向与她不对付。

每次回京,撞见她时,不是冷嘲热讽便是刻意刁难,仿佛严肃古板的夫子锲而不舍恨铁不成钢的批判她。

制止她经商。

阻拦她赴宴。

今日这般醉酒拦车,竟还过问起她的婚事来?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压下这古怪的感觉,满心盘算的仍是如何借助安王府的权势巩固沈家地位。

她丝毫未曾察觉眼前男人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慕与绝望。

她甚至觉得他此刻的失态十分可笑,或许是酒醉后的胡言乱语。

于是,她弯起红唇,故意摆出一副爱慕虚荣的浅薄模样,语气轻快又理所当然:

“安王世子身份尊贵,乃皇亲国戚,地位超然。”

“他待我温柔体贴,王府富贵泼天,能给我沈家带来无上荣光。”

“这难道不是世间女子梦寐以求的姻缘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捅进楚慕聿的心窝,还残忍地转动着。

楚慕聿身体猛地一晃,仿佛被无形重击。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自嘲,眼眶红得骇人。

“所以……在沈二姑娘眼里、心里,从来就只有权力、名誉、地位……是吗?”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期盼。

期盼她能否认。

哪怕只是一句。

沈枝意却毫不犹豫,回答得斩钉截铁:

“是。”

“只有嫁入皇族,才能让我沈家基业稳固,屹立不倒。”

“这难道不是最明智的选择吗?”

“明智……哈哈哈……好一个明智的选择!”

楚慕聿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笑声陡然变得疯狂而破碎。

他猛地抓住她的双肩,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安王府能给你的,难道别人就给不起吗?”

他低吼着,眼底是翻涌的偏执与绝望,话语在边缘试探,却终究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内阁之权,未必就逊于一个闲散王府!”

“沈枝意,你的眼光……何时变得如此短浅?”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甘的质问,与他此刻凶狠的动作形成诡异对比。

沈枝意吃痛地蹙眉,用力想挣脱他的桎梏,看向他的眼神里却只有清晰的不屑和冷漠。

“你?”

“楚大人,你虽身居高位,但终究是孤身一人从寒门挣扎而上,无依无傍。”

“你如何与枝繁叶茂、底蕴深厚的世族大家相比?如何与天潢贵胄的安王府相提并论?”

况且,就他这样厌恶自己的内阁长老。

不给她使绊子她就阿弥陀佛了。

谁敢指望他助自己和沈家?

“请你放手!立刻下车!否则我就要叫人了!”

她的话语冰冷而尖锐,彻底斩断了他最后一丝妄想。

楚慕聿眼底最后的光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

他猛地俯身,狠狠攫住了她的唇。

那不是吻,而是带着惩罚和绝望的撕咬,充满了血腥味和酒气。

沈枝意惊愕地瞪大双眼,随即涌上的是滔天的愤怒。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偏头挣脱,抬手——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楚慕聿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