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毒舌老父杀疯了,白眼狼跪了 第320章 管辖权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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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报声并非尖啸,而是一种沉闷的、仿佛来自法则深处的共振。

它直接作用于“清算者”平台的核心架构,让每一寸金属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这并非寻常的入侵警报。

这是低阶法则遭遇高阶法则时,被强行覆盖、扭曲时所发出的悲鸣。

【警告!‘航行优先权’信号源已进入本星系!】

【万商天路,‘清道夫’舰队,已抵达!】

信息流在赵丰年的思维宫殿中炸开,冰冷而急促。

抵达时间比最坏的预估还要快上十倍,这本身就是一种宣言,一种来自庞大体系的、不容置疑的效率宣言。

它宣告了赵丰年刚刚发送的那份商业计划书,很可能连被审阅的资格都没有,便直接被投进了标记着“过期”的碎纸机。

然而,赵丰年的意志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那双幽蓝色的眼眸深处,奔流不息的数据瀑布仅仅是停滞了微不足道的一瞬,便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开始了新一轮的运算。

恐惧与惊慌是无用的负债,是会拖垮资产负债表的冗余情绪。

他所做的,只是将这个意料之外的变量,作为一个全新的风险因子,纳入了他的计算模型。

“他们比预想的更像一部机器。”

赵丰年平静地开口,声音在嗡鸣的舰桥中清晰得如同手术刀划开皮肤,“一部只会严格执行预设程序的机器。这既是他们的力量,也是他们的枷锁。”

他从王座上缓缓起身,目光穿透了平台的舷窗,投向了港口之外那片深邃的虚空。

那里,空间并没有被撕裂,星辰也没有黯淡。

三艘通体呈现出暗哑灰色的舰船,就那样凭空出现,仿佛它们并非从遥远的星海跃迁而来,而是一直就停泊在那里,只是刚刚才被世界允许看见。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秩序的具象化。

舰体上没有任何浮夸的装饰,没有狰狞的炮口,只有一道道冰冷的、散发着微光的纹路。

那些纹路并非为了美观,而是一条条固化的、具备法律效力的“执行条款”。

这便是“清道夫”舰队。

它们不负责征服,只负责执行。

它们是宇宙商业法典的移动印章,所过之处,便是在为一份份判决书盖上终审的戳印。

几乎在它们现身的同一瞬间,一道无法被任何防火墙拦截的通讯请求,直接接入了“清算者”平台的最高指挥系统。

这道请求不带任何询问的意味,更像是一份不容拒绝的传票。

“接通。”

赵丰年下令。

舰桥正中央的全息投影闪烁,一个身影浮现出来。

那并非一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个由纯粹光线与数据构筑的、穿着一丝不苟**的人形轮廓。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声音则是通过无数种族语言样本合成的、绝对中性的标准音。

“编号734号资产包,‘7号自由港’实际控制人。”

光影人偶开口,声音里不含任何情绪,像是在宣读一段早已写好的代码,“我是万商天路,第十三巡回法庭,三等执行官,编号K—7。在此,向你送达最终执行通知。”

他甚至没有询问赵丰年的身份与名号,因为在那份判决书上,赵丰年只是一个需要被清算的“资产包”的附属品。

“根据万商天路至高法典第73条,第4款,”

执行官K—7继续以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宣读着,“鉴于编号734号资产包,连续三个标准循环周期未能支付‘铸币权’租赁费用,其租赁契约已自动失效。法庭现判决,对该资产包进行强制回收,以抵偿其全部逾期债务及罚金。”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等待一个毫无意义的确认。

“你方提交的所谓‘债务重组方案’已被系统驳回。理由:该方案提交时,本案已进入强制执行程序,任何商业谈判通道均已关闭。现在,解除你对港口的所有控制权限,原地等待接收。任何形式的抵抗,都将被视为对至高法典的直接挑衅,并触发资产价值的降级处理。”

话音落下,整个舰桥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降维打击。

对方根本不与你谈论利益,不与你争辩对错,只是冷冰冰地告诉你:程序已经走到这一步,你,以及你所占有的一切,都只是程序的一部分。

赵丰年的意志,却在此时化作一道冰冷的指令,传递给了管理员001。

【风险模型更新完毕。】

【对方行为模式符合‘高度程序化’预判。】

【启动第二号应对预案:管辖权异议。】

赵丰年抬起眼,幽蓝色的瞳孔直视着那个光影人偶,第一次开口了。

他的声音同样冰冷,却带着一种与对方截然不同的、源于逻辑本身的锋锐。

“执行官K—7,我代表‘深渊审计’,对你这份执行通知的合法性,提出异议。”

光影人偶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数据层面的微小波动。

这是他出现以来,第一次偏离了预设的脚本。

“异议?”

他的标准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近似于“困惑”的频率,“基于何种条款?”

“基于万商天路至高法典,第11条,关于‘法人实体独立性’与‘资产所有权变更’的释义。”

赵丰年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仿佛一位正在法庭上引述法条的顶级律师。

“就在你抵达之前的三十七个标准节拍,7号自由港的原有法人实体‘联合董事会’,因系统性信用崩塌,已宣告破产。”

“我方,‘深渊审计’,作为一个独立的、与原董事会无任何法律关联的第三方机构,通过合法的恶意收购与破产清算程序,取得了该港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资产所有权。”

赵丰年向前踏出一步,无形的压迫感顺着通讯信号传递过去。

“因此,你所持有的这份执行通知,其送达对象,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法律实体。而你试图强制回收的,是属于一个全新合法所有人的私有财产。”

“根据法典,你们有权向已经破产的‘联合董事会’追讨无限债务。但你们无权,在未经新一轮审判的情况下,直接没收一个合法第三方的资产,来为前任所有者抵债。”

“这,是原则问题。”

执行官K—7彻底沉默了。

构成他身体的光影,开始剧烈地闪烁,内部的数据流显然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

赵丰年的这番话,如同一把最精巧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入了他那套坚不可摧的程序逻辑之中,找到了一个无法被绕开的死结。

他可以无视威胁,可以驳回谈判,但他无法无视自己所信奉的、至高无上的法典。

赵丰年没有反抗规则,他只是利用规则,制造出了一个规则本身无法立刻解决的悖论。

许久,执行官K—7那闪烁不定的身影终于稳定下来。

他那合成的标准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绝对的权威感。

“检测到……程序性变量。”

“该变量超出三等执行官权限范围。”

“正在……将此管辖权异议,上报至巡回法庭……进行重新裁定。”

他深深地“看”了赵丰年一眼,那模糊的面容上,仿佛第一次映出了赵丰年清晰的轮廓。

“在此期间,执行程序……暂停。”

光影人偶消失了。

那三艘如同审判化身的“清道夫”舰船,依旧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但它们舰体上那些代表着“执行条款”的法则纹路,却缓缓地黯淡了下去。

舰桥内,令人窒息的嗡鸣声停止了。

警报解除。

赵丰年赢得了他最需要的东西。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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