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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兰芝走到门口探头一看,就见王大妈正拉着两个面生的中年妇女,指着自己的脸当活广告呢。
那两人半信半疑,一脸探究。
“真有那么神?我这脸上的斑,好多年了,啥都试过都没用。”其中一个妇女犹豫道。
“试试呗,一瓶又不贵,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要是没用,你回来找我!”王大妈拍着胸脯保证。
陈兰芝看得直乐,也不进去打扰,就靠在门框上看着。
王大妈这人,虽然嘴碎了点,但办事是真上心,这股热情劲儿,天生就是做销售的料。
那两个妇女被说得动了心,最后一人买了一瓶,揣在怀里宝贝似的走了。
王大妈送走客人,一转身看见陈兰芝,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上来:“妹子,你可回来了,你猜怎么着?你走这半天,我又卖出去五瓶!”
“辛苦嫂子了。”陈兰芝笑着递过去一瓶汽水,“快歇歇,润润嗓子。”
“不辛苦,这有啥辛苦的。”王大妈接过汽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一抹嘴,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刚刚纺织厂的刘姐又来了,说她上次买的那瓶用完了,效果特别好,她办公室好几个人都托她来问呢。”
“哦?”陈兰芝眼睛一亮。
“可不是嘛,她说,她们那些人想买,又不好意思自己跑来,问咱们能不能给送到厂里去。”
这正中陈兰芝的下怀。
她和吴丽珍琢磨的销售圈子,不就是这个路数吗?
“这事好办。”陈兰芝心里有了计较,“嫂子,你跟刘姐说,让她把要的人数统计一下,下次我多备点货,直接给她送过去,而且她帮咱们卖,不能让她白忙活,每卖出去一瓶,我给她提两毛钱。”
“一瓶提两毛?”王大妈吃了一惊,“那她要是卖个十瓶,不就挣两块钱了?”
“就是这个道理。”陈兰芝点头,“咱们自己跑断腿,一天也就能卖这么多,让她们帮着卖,咱们坐在家里就把钱挣了,省下来的力气,还能多做点货,这叫双赢。”
王大妈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咂摸出味儿来,冲着陈兰芝竖起大拇指:“妹子,你这脑子真是绝了,我活了半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会算账的。”
陈兰芝笑了笑,这算什么,以后花样还多着呢。
正说着,吴丽珍也找了过来,一脸兴奋:“兰芝,我那边也联系好了两个,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大姐,人缘好,嘴巴也甜,我跟她们说了,卖一瓶给提成,她们乐得什么似的!”
“行啊,动作够快的。”陈兰芝对她的效率很满意。
三个人凑在院子里,就着小马扎,头挨着头,开始合计下一步的计划。
“我觉得,咱们不能光找院里的大姐,工厂里的女工,那才是大头。”吴丽珍分析道,“她们虽然挣得不多,但爱俏,也舍得为脸花钱。”
“没错。”陈兰芝补充,“还有各个单位的办公室,坐办公室的文化人,更讲究。就像我今天……”
她话说到一半,故意顿了顿。
“你今天怎么了?”吴丽珍和王大妈都好奇地看着她。
陈兰芝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端起茶缸喝了口水,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今天去建军学校,把咱们的养颜膏,送了一瓶给他们学校的一个老师。”
“啥?送给老师了?”吴丽珍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王大妈更是激动得一拍大腿:“我的天,那可是老师,文化高的人!”
看着她们震惊的表情,陈兰芝心里舒坦极了,脸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老师以前在咱们村当过知青,跟建军关系不错,我寻思着让她帮着试试,要是她觉得好,那咱们这东西,可就不愁卖了。”
“高,实在是高。”吴丽珍佩服得五体投地,“兰芝,你这招釜底抽薪用得太绝了,这要是传出去,说大学老师都用咱们的养颜膏,那还不得卖疯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陈兰芝摆摆手,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事儿急不来,得等效果,咱们先把眼前的网铺开,把纺织厂食品厂这几个女工多的地方先拿下。”
三人一合计,分工明确。
吴丽珍负责跑她熟悉的几个大院和单位。
王大妈负责对接纺织厂的刘姐。
陈兰芝自己,则坐镇后方,负责生产和研发。
忙活了一下午,送走吴丽珍和王大妈,陈兰芝才终于能喘口气。
她走进屋里,从手镯空间里取出一些新晒干的药材,准备晚上多做一些备货。
药草的清香弥漫在小屋里,她一边熟练地研磨着药材,一边盘算着手里的钱。
卖养颜膏挣的钱,再加上之前卖砚台剩下的一大笔,她手里的资本已经相当可观。
这些钱,不能光存着。她得让钱生钱。
京市这地方,遍地是机会。
她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夜深了,陈兰芝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
脑子里一会儿是傻儿子那副情窦初开的憨样,一会儿又是吴丽珍她们兴奋讨论的场面。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才刚刚开始。
她翻了个身,摸了摸手腕上那个冰凉的银镯子。
这才是她最大的底气。
至于周建军那小子,她该做的都做了,路也给他铺好了。
要是这都不能把媳妇追到手,那可就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儿子虽然木讷了点,但胜在老实上进人也长得周正。
宋清婉那姑娘看着也不是个嫌贫爱富的,这事儿,八成能成。
想到这,陈兰芝的心彻底踏实了。
大学食堂里永远是热闹的,饭菜的香气混合着人声,鼎沸喧嚣。
周建军领着宋清婉,径直穿过打普通饭菜的长队,走向最里头一个窗口。
那窗口人少,飘出的味道也更霸道,是炒菜的肉香。
“这里菜好,我们吃这个。”周建军头一回主动领着一个姑娘来吃饭,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母亲的话,兜里揣着母亲塞过来的钱,底气都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