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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你这个死老太婆,是你报的警?你安的什么心?我们不就是砸了你点东西吗?那也是你欠我们的,你凭什么报警抓我们?”
王翠芬还是以前那种吵架撒泼的套路,殊不知,她这句话一出口,就等于把所有罪名都认了。
“哦?原来是你砸的啊。”警察同志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
王翠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慌乱地摆着手,“我、我没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已经晚了。
旁边的周建业,早就吓得腿软了。
他这个人心思比王翠芬多,一看这阵仗,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狡辩只有死路一条。
“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抱着警察的大腿就嚎啕大哭起来。
“警察同志,冤枉啊,这事不赖我,都是我大哥,都是周建国逼我们干的!”
他这一跪一哭,直接把王翠芬给卖了个干干净净,也把周建国给出卖得彻彻底底。
“是他,都是他。”周建业鼻涕眼泪一把抓,“他找到我们,说妈办了厂,发了大财,却一分钱都不给我们,还说只要我们把厂子砸了,妈就没办法了,到时候钱就都是我们的了。”
“他还说,这事是家务事,警察不会管的!警察同志,我们是被他骗了,我们是一时糊涂啊。”
一场狗咬狗的大戏,就这么赤裸裸地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了。
王翠芬看着跪在地上,把自己卖得一干二净的丈夫,气得浑身发抖,她扑上去,对着周建业又抓又挠。
“周建业你这个**,你敢出卖我,我跟你拼了!”
“是你个蠢婆娘,什么都往外说,要不是你,我们能被抓吗?”周建业也豁出去了,跟她撕打在一起。
窝棚里,顿时乱成一团。
警察费了老大劲,才把这两个跟疯狗一样的男女给分开。
“都带走!”
警察同志懒得再看他们演戏,直接下了命令。
周建业和王翠芬,一个哭嚎着,一个咒骂着,也被警察一人一个,架着胳膊,带走了。
人群里,一片唏嘘。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干了坏事,还咬起自己人来了。”
“活该!这种人,就该抓进去好好改造改造!”
陈兰芝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她早就料到了,这三个人,根本不是铁板一块,只要稍稍施加压力,他们自己就会从内部瓦解。
吉普车拉着三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路开向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审讯室的气氛比外面的天色还要阴沉。
周建国、周建业、王翠芬三人被分开关押审讯。
警察也是有经验的,这种团伙作案,最怕的就是攻守同盟,但只要打开一个缺口,剩下的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拦都拦不住。
他们第一个审的,是王翠芬。
王翠芬这种人,看着泼辣其实最是外强中干。
她那点胆子,全靠着撒泼耍赖撑着,一进了派出所这种地方,看到穿着**的警察,那点气焰早就灭了一半。
审讯她的,是那个年轻的警察同志。
他也不吓唬她,就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翻着手里的记录本。
“姓名。”
“王……王翠芬。”
“年龄。”
“二十……二十四。”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我……我不知道。”王翠芬还在嘴硬,眼神却飘忽不定。
年轻警察笑了笑,把记录本往桌上一合,“不知道?你刚才在门口,不是喊得挺欢的吗?”
王翠芬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行了,王翠芬,别装了。”年轻警察的语气严肃起来,“你的两个同伙,都已经招了。”
“什么?”王翠芬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他们……他们招了?不可能!”
她不信周建业敢出卖她,更不信一向精明的周建国会这么快就认罪。
“不可能?”年轻警察从旁边拿过两份笔录,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自己看看,这是你丈夫周建业的口供,这是你大伯子周建国的口供,两人都指认,昨天晚上的事,是你提议的,也是你动手砸得最凶,还往里面扔了死老鼠。”
这当然是诈她的。
周建国那边嘴硬得很,一个字都不肯说。
但对付王翠芬这种人,根本不需要真凭实据,只需要攻破她的心理防线就够了。
王翠芬看着那两份写满了字的纸,虽然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但那鲜红的指印,却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睛生疼。
她的大脑瞬间就炸了。
周建业那个**,真的把她卖了!
还有周建国,那个怂恿他们干坏事,自己躲在后面的阴险小人,竟然也把脏水全都泼到了她身上。
一股被背叛的巨大愤怒,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和恐惧。
“我招,我全招!”王翠芬“哇”的一声就哭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我全都是被他们逼的。”
“是周建国,都是他。”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
“他找到我们,给我们买了烧鸡和馒头,说妈发了大财,办了厂子,当了老板,却不管我们死活,他说只要我们把厂子砸了,妈就开不成业,到时候就得靠着他们这些儿子,钱就都是我们的了。”
“他还说,这事是家务事,警察不管,我们才敢去的,扔死老鼠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他说要让妈恶心死,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王翠芬一边哭,一边添油加醋地把周建国的罪行全都抖了出来,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蛊惑,被利用的无知受害者。
“警察同志,我就是个农村妇女,我哪懂什么法律啊,都是他,他读过书的,他故意一步一步教我们怎么干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年轻警察一边记录,一边在心里冷笑。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心眼,避重就轻。
不过,目的达到了。
她供出了主谋周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