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亮的目光在扫视了一圈包间里的人之后,瞬间黯了黯。
只不过无人察觉他眼神的变化。
谢言叶抬了抬手,招呼着他过来坐。
肖政稳则是站起身来迎接着霍君霆,“霍总,等你好久了,这儿坐!”
他示意自己身旁的位置,刻意给霍君霆留了个众星捧月的位置出来。
霍君霆不爱热闹,也不爱这样的场合,更不爱坐在人群中间。
他瞥了一眼谢言叶,谢言叶识趣地让出了身旁的位置。
霍君霆眯了眯眼,看着谢言叶和粱洛溪之间的位置,对着谢言叶又使了个眼色。
这眼色谢言叶倒是没看懂。
气氛沉默半秒后,霍君霆缓缓开口,“我坐最边上。”
谢言叶这才恍然大悟,霍君霆这是不愿意挨着粱洛溪一起坐。
粱洛溪也很迅速地反应过来。
她一贯最擅长的就是示弱,当下她迅速地抬起头用受伤的眼神看向霍君霆,“君霆哥,你何必避讳我如洪水猛兽,我也没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吧?”
谢言叶有些佩服这个粱洛溪,能说出这话来,且不说情商低不低,这不是把大家都放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吗?
在场的权贵里,只有霍琦觉得自家的堂哥是在孤立她的好朋友。
霍琦觉得,她拖家带口地刚落地京北,霍君霆这样一来,不是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吗?
这时孤立粱洛溪,很快就会要孤立她的。
所以为了自己,霍琦也得站出来说话。
她略带不满,但又不敢完全发泄,只能直勾勾地用带着怨念地眼眸看向霍君霆,“君霆哥,这么多人的场合,你该给洛溪一个面子的,何必把她搞得这么难堪呢?”
霍君霆睨一样自己这个堂妹,微微蹙起剑眉,“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如何做事,面子我给足了她,她这是自己拆自己的台。”
他从一开始就只说,他要坐在最边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牵扯到粱洛溪。
如果说有人下了粱洛溪的面子,那只能是她自己了。
霍琦被这么一怼,心里也委屈,扯了扯肖政稳的袖口。
肖政稳同样为难,他日后的官场是要在京北混的,而霍君霆是京北最大号的权贵,他怎么敢反驳霍君霆的话?
也只能顺着霍君霆的话转过头来斥责霍琦,“你也是,咱哥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
本打算指望着肖政稳维护自己几句的,结果肖政稳将矛头调转到她的身上,霍琦委屈地都要哭了。
感觉所有人都不站在她这边。
粱洛溪适时地站了出来,起身道:“琦琦,都是我不好,要是今晚我不来的话,也不会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说完,她打算离开,“我先走吧,你们玩好。”
谢言叶迅速地让出了位置,这场合,粱洛溪本就不该来。
人家肖政稳夫妇的接风宴,她来干啥?
霍琦见粱洛溪要走,没工夫再委屈了,而是剜了一眼主动让出通道的谢言叶,“洛溪,你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待着!”
说着,就将粱洛溪按了下去。
粱洛溪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脸上一片委屈和难过。
目光还时不时地往霍君霆的身上瞥去。
在场其他识趣的人迅速找着其他的话题,这个风波才算过去。
“霍总,听谢总说你这是在家哄老婆睡觉呢,没想到霍总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还是个暖男呢。”
今晚的主场,看似是肖政稳的,实则有好一部分人是冲着霍君霆来的。
言语之间,攀谈霍君霆也是很正常的。
这就是霍君霆为什么不想过来的原因。
一是抢了肖政稳的风头,二是,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恭维的话他倒是从小就听到大,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
有这功夫和他们说些**话,还不如给霍太太暖被窝。
虽然还没到暖被窝的季节。
霍君霆轻轻地倚在沙发上,淡淡道:“霍太太今天喝了一些酒,不哄到她睡着,我不放心出来。”
粱洛溪的脸色很难看。
她今晚过来,确实是想见见霍君霆,给自己和霍君霆制造一些机会。
但不是过来听霍君霆秀恩爱的。
她心里酸溜溜地,喝了一口闷酒之后道:“霍太太可真娇气,不知道霍总你不愿意坐我旁边,是不是因为霍太太管得太严了一些?”
粱洛溪半开着玩笑,可开玩笑的语气也掩盖不住她吃醋的模样。
霍琦紧接着说道,“就是,往日我哥也不是这么事儿多的人,肯定是那宋南栀......”
刚提到宋南栀的名字,霍琦就精准地察觉到了霍君霆面色的不对。
肖政稳也迅速地拽了拽霍琦的胳膊。
自家这肖太太,确实是被霍家溺爱之下长大的,一点心机都没有,也是一点神色都不会看。
这霍君霆是明摆着维护霍太太的。
她偏偏还和粱洛溪在这儿东一句西一句的。
霍琦看到霍君霆那骇人的眼神,立马不敢说话了。
霍君霆紧紧地眯了眯眼眸。
“霍琦,如果叔叔和阿姨没教过你基本的礼仪,那我今晚不介意再教你一次。”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是你的嫂嫂,从今晚开始,我不希望再听到你任何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霍琦咬着牙委屈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霍君霆紧接着又说道:“另外,多事的人从来都不是霍太太,我只是不想让她有不开心的可能。”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都起了哄,“早就听说霍总是情种了,没想到今晚一见,确是如此!”
霍君霆不稀罕什么情种的名头。
他只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便够了。
霍琦低着头在肖政稳的耳边道:“你该多学学君霆哥,有太太的人了,就应该和其他的女人拉开距离!”
肖政稳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悦,“你也该多学学察言观色了,我日后的政地是在京北,你要再这么和粱洛溪胡扯下去,君霆哥这颗大树,我都要攀不住了。”
霍琦面露不满,“我从小在南城长大,京北一个朋友都没有,是洛溪愿意放弃南城的一切跟我过来的,我总不能对她不管不顾吧?”
肖政稳轻哼一声,“放弃南城的一切?她在南城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