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宗当杂役,观摩万年成仙帝 第550章:没有证据,弟子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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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被带到桌前,那两名执法弟子如同冰冷的门神般矗立在他身后两侧,无形的气机如同锁链,依旧牢牢锁定着他,防止他暴起或逃脱。

“弟子李玄,见过赵长老。”李玄微微躬身行礼,声音平静,努力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心中却高度警惕,精神紧绷到了极致,识海中的精神剑影如同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或物理攻击。

赵元奎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老眼,如同最精密的法器,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打量着李玄,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被拆解的器物,评估其价值与弱点。

那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探究,带着无形的、如同实质的精神压力,足足过了十几息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缓,如同古井无波,听不出丝毫喜怒。

“李玄,剑气塔修行十日,收获匪浅啊。”

“化气六层巅峰……观你气息凝练如汞,灵力精纯锋锐,周身隐有剑气自发流转,看来在剑道一途上,也大有精进,不错,不错。”

这看似温和、如同长辈关怀的开场白,却让李玄心中警铃疯狂大作。

对方如此详细地掌握他的修为进度,甚至能看出他剑道上的变化。

这绝非偶然,他更加笃定,对方的目标绝对明确陈武之死。

“长老谬赞,弟子侥幸在塔中有所领悟,略得寸进。”李玄谨慎回应,字斟句酌。

“侥幸?”赵元奎嘴角极其细微地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像是嘲讽他的托词,又像是某种早已洞悉一切的冷漠了然。

他不再绕弯子,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如同实质般刺向李玄的双眼,似乎要将他灵魂深处的秘密剜出来,声音骤然转冷,如同寒冬腊月的冰棱:“本座问你,外门弟子陈武,可是你所杀?”

来了!核心问题!

如同惊雷在死寂的静室中炸响。

李玄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一只冰冷刺骨的铁手狠狠攥住。

陈武这个名字,瞬间将他拉回那个悲鸣洞穴,冲天而起、焚尽一切的域火,陈武临死前那绝望、怨毒、充满不甘的嘶吼……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柳梦!

这个名字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咆哮。

是她!一定是她告发了!

背叛!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愤怒和强烈的、被信任之人捅刀的失望瞬间冲上头顶,冲击着他的理智,几乎让他失控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剧烈的刺痛感和渗出的温热液体才让他强行保持住最后一丝清明。

不能承认,绝不能!

对方很可能只是在试探。

柳梦……她真的会出卖自己吗?

那个在资源殿为自己仗义执言、不惜顶撞陈武,被其逼迫时也未曾屈服的倔强女子?

这个念头如同狂风暴雨中微弱的烛火,在冰冷的怀疑风暴中剧烈摇曳,几乎要熄灭。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肌肉控制着迅速做出震惊、迷茫、夹杂着一丝被冤枉的悲愤表情,猛地抬起头,直视赵元奎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被质疑的清白者应有的激动。

“陈武师兄?他……他死了?”

“长老何出此言?弟子对此事毫不知情。”

“更从未加害过陈武师兄,弟子这十日一直在剑气塔闭关苦修,寸步未离,此事塔灵前辈亦可作证,长老明鉴。”他特意强调了塔灵这个无法作伪的见证者。

表情到位,理由充分。

李玄自认已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死死压在了这副震惊与冤屈的面具之下,心跳如擂鼓,却被他强行控制在胸腔。

赵元奎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李玄的脸,尤其是他的瞳孔,沉默着,那目光如同无形的磨盘,带着巨大的精神压迫感,试图从李玄脸上任何一丝肌肉的细微抽搐、瞳孔的瞬间收缩放大、甚至呼吸的节奏变化中找出蛛丝马迹的破绽。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只有凝神檀香缓缓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李玄自己那如同重锤擂鼓般、仿佛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在耳中轰鸣。

几息之后,赵元奎缓缓收回目光,脸上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冰冷的玄铁椅背上,枯瘦如柴、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的手指,开始一下、一下,极其缓慢而富有节奏地敲击着冰冷的玄铁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李玄紧绷欲断的心弦上,带来一阵阵窒息感。

“不知情?”赵元奎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缓,甚至带上了一丝语重心长的叹息,如同一位痛心疾首的长者在劝导迷途的后辈,“李玄啊,年轻人嘛,气血方刚,与人冲突在所难免。”

“宗门律法森严,却也非不通情理。”

“你若真是一时失手,或者……迫于无奈,自卫反击……只要你能坦诚交代,本座私人,念在你天赋尚可、未来或可堪造就的份上,或许……还能从中斡旋一二,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神带着一丝刻意伪装的“怜悯”,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在耳边低语,充满了诱惑与陷阱:“否则……若是让此事走正常流程,宗门正式立案,刑堂介入,以‘残杀同门师兄’、‘毁尸灭迹’之重罪论处……那后果,想必你也清楚。”

“废去修为,断其经脉,打入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宗门黑狱,永世不得超生都是轻的。你还年轻,有大好前途,莫要因一时糊涂,自毁长城,断送道途啊。”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先是点出他天赋不错,暗示有转圜余地,紧接着描绘出最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后果,施加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套路极其老辣,若是一般心智不坚的弟子,在这种完全被掌控的环境下,被掌控生死的执法长老如此“掏心掏肺”地“关怀”,恐怕早已心神失守,防线崩溃,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

李玄的心跳得更快了,如同脱缰的野马,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内衫,黏腻冰冷。

但他强大的意志力如同铁索,死死地支撑着那副震惊和委屈的表情面具。他不能露出任何一丝心虚。

柳梦……那个微弱的烛火再次顽强地摇曳了一下。

也许……也许不是她?

陈武的死还有其他破绽被发现了?

他再次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檀香和铁锈味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抬起头,眼神中除了“震惊”和“冤屈”,更多了几分“被长老误解”的悲愤和“据理力争”的硬气,声音也拔高了一些,带着不屈。

“长老明鉴!弟子实在不知陈武师兄遇害之事,弟子与他虽有些小摩擦,但那都是弟子入门考核时的事情了,早已化解。”

“弟子有何理由要杀他?有何杀人动机?弟子在剑气塔苦修十日,塔门紧闭,有塔灵为证,怎么可能分身去害人?”

“长老若是不信,尽可详查,弟子所言若有半句虚假,甘受门规极刑。”

“长老没有证据,仅凭臆测便将弟子锁拿至此,弟子……弟子不服。”

他最后那句“没有证据”、“不服”,带着一股破釜沉舟般的硬气,仿佛真的被冤枉到了极点,不惜以死明志,捍卫清白。

“证据?”赵元奎看着李玄“声情并茂”的辩解,脸上那丝伪装的“怜悯”终于彻底消失,如同面具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透一切把戏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猫捉老鼠般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