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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江舒玲把一纸手写的承包合同,递到秦梦云面前。
亮晶晶的眼睛里,有着等待被表扬的小雀跃。
“十年承包费一块钱,十年后续约再议?”
秦梦云略有几分诧异,这倒是替她省了不少钱。她也不用担心,十年后,她的投资会被割韭菜。
毕竟只要江大桥不倒,就没人敢把这个算盘,打到她身上。
当阮幼仪把江舒玲推给她时,秦梦云就已经完成了和江家的利益捆绑。
利大于弊吧!
“那真的谢谢江副县长了!”
秦梦云笑笑,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这钱该花还是得花。不用在包地上,那就花在修路上吧。还得麻烦江副县长,帮忙申请一下修路资格。”
“秦老板是想由云梦村的施工队来修吗?”
江舒玲递过来一张表格:
“需要填一下资质,然后工程策划也需要交一份,进行审核。”
她微笑着,竟然料到了秦梦云的想法!
要不说人家能当官呢,就是聪明。
“好,那我先回去准备!”
秦梦云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要是有必要,我可以留下,陪你几天。”
“唔!”
江舒玲笑着摇头:
“有阿姨您的这份帮助,我已经很满足了。剩下的路,需要我自己走。”
“那好,注意安全!”
秦梦云轻轻握了握江舒玲的手:
“对了,我看见**大院门口那么空,你再想想办法,让我在门口建一座商店,卖卖文具啊,好吃的,好喝的,好不好?”
江舒玲一听,眼圈红了。
如果不是在办公室里,她真想抱着秦梦云不撒手。
亲生的母亲,只关心她成绩怎么样,前途怎么样,可是秦阿姨会为她的吃喝操心,为她的生活操心,为她的安全操心……
不止是操心,还会落到实处。
几百公里的路程,七八个小时的车程,累得倒头就睡,只为了安全的送她过来。
可是她的亲生母亲,连顿送行的饭都没给她做,因为在忙。
“我送您下去!”
趁着午休的时间,江舒玲亲自送秦梦云到路边,目送着她离开。
缓缓转身,就见一个年轻的男人,守在她的行李旁。
“江副,您这么多行李呢,我帮您送到宿舍去吧!”
男人身形单薄,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干不了重活儿。
“不不不,我自己慢慢来就好!”
江舒玲想要抢过自己的东西,没想到对方咬着牙,头上青筋暴起,也要帮她送。
……
另一边,秦安康准备好了行李,他即将坐飞机去宏港。
因为那边春节假期很短,他最好在学校开学前过去,先适应一下环境。
他应秦依岑的要求,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Uncle。
是“安康”的谐音。
第一次坐飞机,他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但是全家人都跑来送他,就有些扛不住了。
秦家人出动,声势浩大,开了六台车。到了机场,他一个人拿着行李,后面一堆人跟着,还有抱着孩子,挺着肚子的。
原本对离别没什么感触的他,差点要哭出来。
结果,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跑去跟飞机拍照去了。
“安康,愣着干嘛,赶紧过来拍照,飞机要跑了!”
秦安康已经涌出来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虽然不懂,隔着那么远,有什么可拍的,但他还是站了过去。
等被推到人群正中央,面对着相机镜头,他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被家人重视的感觉!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佟红霞唠叨着:
“也不知道你妈怎么想的,小学都没读过,偏偏让你跑去拿大学文凭。要是太累,就回来,奶奶替你撑腰,她不敢骂你!”
“慈奶多败孙!”
秦铁牛一把扯开妻子,面色严肃的盯着秦安康:
“你好好学,别以为花钱买个文凭,去点个卯就行了。没有真本事,回来你想当乡长?你当个屁!两天人家就轰你下台了!”
“爸,安康该登机了!”
秦红军走上前,塞给秦安康一叠钱:
“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别不舍得花钱。当然,你有钱是你的,我跟你伯母就是意思一下,毕竟不能空手送你。”
这下,秦安康终于还是没忍住,哗一下就哭了。
秦学礼在旁边,哈哈笑出了声:
“专心上学,别瞎谈对象,就算有富婆看上你,也不能跟着跑。不然,你妈会拿刀砍你的!”
“臭小子,瞎说什么?”
周玉凤一巴掌堆在儿子脑门上,转头笑着冲秦安康说:
“赶紧进去吧,注意安全!”
“嗯!”
秦安康抹了抹眼泪,挥手说再见。可一转身,泪如泉涌,他嚎啕大哭,把周围的人都吓到了。
“瞧瞧你们,唉!”
秦铁牛叹息着摇头:“好好的,硬是把人说伤心了。”
佟红霞嗔他一眼,怼道:
“哭哭怎么了?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还不许人家哭啊?铁石心肠,你们父女俩一个样!”
……
飞机上,秦安康坐定了,情绪都还没平复下来。
他都不记得,上次哭是什么时候,甚至差点都忘了,哭是一种什么感觉。
“嗨!”
一个背包的少女尴尬的冲他挥了挥手:
“那个,我的位置……能方便让我进去吗?”
“哦!”
秦安康红着眼睛,茫然的起身,将位置让开。
等少女在窗边坐下,忍不住打量他:
“你一个人?要去宏港?”
“嗯!”
秦安康嫌烦,低下头,不想理她。
“你去宏港哪里?是去务工,还是探亲?我是去探亲,顺便希望,能留在那里,你呢?”
“去上学!”
秦安康回答得很冷淡,还特意把脸别到了过道那边。可这行为,在少女看来,更像是害羞。
于是,整个旅程,少女都在拉着他聊天,还分享了自己带的零食。
……
另一边,秦梦云从云阳出来,并没有马上回江城,而是带着兔子去了武当山。
“喏,你不是想打架吗?去挑战吧,签生死状的那种,敢不敢?”
这年头踢馆,死伤自负。用的,都是真正的杀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