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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有鱼路,虾有虾路。
老百姓想要改变阶级,就只能靠读书,高考。
可想要改变阶级的,又何止是老百姓?
就像秦梦云开年送秦安康去宏港读书,也是为了买个文凭,回来好冲击乡长的职位。
而阮幼仪两口子,把江舒玲送去偏远山区,就跟将军把儿子送去战场一样,这是最快晋升的渠道。
只是江城的贫困县多了去了,出了城区,哪儿哪儿都穷得叮当响,随便找个县创造点儿政绩,不是一样的吗?
为什么非要把娇滴滴的女儿,送去大山疙瘩里?
国家为什么严打?
就是因为,哪怕在市区,都有穷凶极恶的歹徒,敢当街逞凶。
把女儿送山区,心怎么那么狠?
“不能不去吗?”
秦梦云追上江舒玲,拉着她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
毕竟在身边,“阿姨”前,“阿姨”后的叫了那么多年,还差点成她儿媳妇了,秦梦云实在不忍心。
孝顺父母,真的没必要到这种程度。
稍有不慎,就是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那种伤!
江舒玲笑着摇了摇头,拂开秦梦云的手,决然离去。
爆竹声响起,云梦村人开始了热热闹闹杀年猪,接猪血。另一边,村民们把今天打的鱼也都按个头大小摆好,贴上了号码。
人群一片欢腾,而江舒玲背对着人群,单薄的身影,越走越远。
“唉……”
搞不懂啊,那么执着干什么?
秦梦云叹息着,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古怪的身影,蹲在远处,戴着棒球帽,看不清五官,却莫名让她汗毛倒竖。
都已经除夕,村里闭展,不接待游客,怎么还会有外地人来?
本来想不去理会,扭头走了几步,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转回来,想要去问问清楚。
结果回头再看,没影了!
秦梦云的心里在打鼓,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只能吩咐牛大壮,过年期间,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确保村民安全。
精神也要传达下去,让村民们注意外来人员,过年期间,不接待外来旅客。
家里不放大量现金,孩子不能脱离大人视线,发现人贩子,一律先打一顿再报警。
“梦云啊!”
赵长胜兴冲冲的找到她:
“咱们今年还搞庙会不?乡里想让我们把这个庙会,作为传统,延续下去。摊位再扩容扩容,给周围村子的百姓,也安排点儿活干。”
“张为民倒是挺会想!”
秦梦云撇撇嘴,她一个村,三千多人都安排不过来,还安排周围村子的?
“庙会办是可以办,但没有抽奖做噱头,怕是来不了多少人。”
“那就办抽奖嘛,还能赚钱!”
“再办会进去的!”
个人办这种大型抽奖,就是非法集资,聚众赌博,诈骗。
“我想想别的噱头吧,先走了!”
秦梦云挥挥手,决定回家休息休息。
这些天太忙了,趁着过年,养养精神。
买的设备大概快到港口了,报关、查验、过关,大概需要一个星期,或者半个月。
这个时间,刚好可以让高振中联系他父亲,安排团队过来拆解。
咦?这都除夕了,高振中好像没回家啊!
秦梦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高振中在台上主持分红,兴高采烈的。
他是把赵长胜的活儿,抢着干了吧?
这小子,来村里到底什么目的?秦梦云没见过比他更不正经的官二代。
高振中的父母,对他也太放纵了,简直跟江舒玲家是两个极端。
算了,这小子看着不靠谱,但做起事情来,非常靠谱。
只要不害人,随他折腾吧!
秦梦云开着车,回到金梦缘,此时全家都在忙着打扫,就连门口的树,都被打扮一新。
“咳咳,我去书房,写个计划!”
她腆着脸,跟母亲打过招呼,赶紧溜。打扫这种活儿,一天不干,浑身轻松,一年不干,轻松一年。
上了楼,却听见一阵狗叫声。
白天的时候,家里的狗偶尔是会叫的,今年新生的小狗,还没训好。
可是细听之下,有点不对,像是大黄在叫。
大白天的,不会有事吧?
思索片刻,秦梦云还是抄了家伙,轻手轻脚上楼。
轻轻打开楼梯间的门,狗叫声越发激烈,甚至能听到大黄在呲牙。
秦梦云的心跳快了几分,意识到肯定有问题。
不能硬拼!
她转身,想要去叫人,却不想此时门被人用力推开。
这种情况下哪用得着多想?
秦梦云连头都没回,直接往楼梯转角平台跳。
“站住!”
一声冷酷的英语,紧跟着,是大黄的幽咽,它被人掐住了脖子,拎在半空。
屋顶露台上,是大黄的孩子们,在笼子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奶声奶气的惨叫着。
秦梦云这才看清,挟持着大黄的,竟然是之前大胡子的保镖。
她的伪装难道很失败吗,怎么一个二个的,都能认出她?
“我跟你应该没有仇,如果是为了钱,多少,你说个数!”
“哼!”
男人将大黄往地上一丢,死里逃生的土狗本能的以最快的速度,钻回了笼子里,瑟瑟发抖。
可是很快,它又从笼子里钻了出来,冲到秦梦云面前,夹着尾巴,冲男人吠叫。
“如果你不想连累到家人,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让你的狗停止叫唤!”
男人勾着唇,对大黄的反应有些意外,竟然还有这种狗!
“梦云,你在上面啊?”
秦铁牛从楼梯扶手中心往上望:
“有什么事儿吗,怎么狗一直叫?”
“没事!”
秦梦云将大黄抱住,捏住了它的嘴筒子:
“我跟大黄闹着玩的,你忙去吧!”
她盯着男人,一步一步走向楼梯间的出口,而男人也很识趣的,将路让开。
等她来到平台,才将门关上。
“没想到你是个女人!”
男人走到菜地旁,从大棚里拔出一棵萝卜,拿手抹了抹,就放嘴里啃。
秦梦云想告诉他,这萝卜上过农家肥的,但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就那样看着男人一口一口啃着萝卜,思考着,这人费尽心思找过来到底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