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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康看了报纸一眼,嗤笑:
“那你已经输了,直接叫我‘哥’吧!”
“凭什么?”
秦依岑觉得好笑:“不要以为是在江城比,你有什么人情关系,就可以左右比赛好吧?”
她从小参加比赛,次次都是成绩优异,对于比赛的公正,还是很相信的。
“这需要什么关系?”
秦安康一脸好笑:
“就这个地址,它根本不是什么艺术杂志社,咱们家卖水泥的站点就在那儿,它应该是间仓库!这个比赛是个骗 局,就是用来骗那二十块报名费的。”
说到这里,他有了几分得意:
“我都出社会多少年了,给家里干活儿,赚钱,你现在都不算正式参加工作,叫我一声‘哥’不应该吗?”
秦依岑不说话了,从这个角度去看,她好像的确应该叫秦安康一声“哥哥”,毕竟这些年,帮家里照顾生意的都是这几个哥哥。
而她,则可以在哥哥们的庇护下,安心的完成自己的学业。
有哥哥也挺好,比有弟弟强!
可是她现在叫不出口,有点不好意思。
秦安康也不在意,随口问了句:
“对了,怎么没见陶远啊?他不是像条尾巴一样,一直跟着你吗?你这几次来,他好像都不在。”
提到陶远,秦依岑不由的仰起头,看向了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说要带旅行团回江城,应该在忙吧!”
“陶远的公司,快倒闭了,你知道吗?”
“他说的?”
“我无意看见他的账目,算出来的。亏了好多钱,要干不下去了。”
对话陷入了沉默,这仿佛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秦安康打量着妹妹,觉得她不太高兴,应该是在担心吧?
“你会跟陶远结婚吗?”
秦依岑没有回答,本能的瞪了他一眼。
她都已经发誓,嫁给陶远会不得好死的。不过她又想起陶远说的,她不嫁,可以娶啊,陶远嫁给她,到她家里来生活。
想了想,叹了口气:
“唉……他,太弱了,扯后腿!”
“扯后腿?”
秦安康挠了挠头,不是很理解:
“妈问我想找什么对象时,从来都只问我喜欢不喜欢,也没说过,扯后腿的不能要啊!哦,好像是我扯江舒玲后腿了,她家看不上我。
可妈说,这没关系,人家看不起,只要真喜欢,就想办法让人家看起。所以,我现在来拿文凭咯!”
他说完愣住,意识到自己好像说跑题了,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虽然他很喜欢陶远,像家人一样喜欢,但是妹妹嫌他拖后腿了,那就算了吧。
秦安康低头,继续看着课本。他不知道,因为他的一番话,秦依岑的心,有些乱了。
……
云梦村。
陶远带着两个老外,去逛了老城区,看了看本地的一些特色。结果老外一路都在抱怨,他们震惊于公共厕所的简陋,肮脏,震惊于哪儿哪儿都可以看到的争吵,谩骂,甚至厮打……
江城,这座码头城市,生活节奏永远很快,生活压力非常大。
放眼整个世界,应该没有哪个城市的居民,习惯性的,边吃饭,边赶路。
快节奏的生活,低质量的收入,让人们仿佛随时会爆炸的煤气罐。
什么素质,教养,先活下去了,才能考虑。
所以在这样的城市里,很难看到岁月静好的安乐景象。
陶远不懂,只是按照顾客的要求,带他们去游览。回到了村里,又按照他们的要求,送他们到对面的陈家村,去歌舞厅玩。
趁着他们有人招呼,他赶紧先去了鱼鲜馆,把菜点上。
即将要面对严厉的父亲,他心里是害怕的。
但是,只要打不死他,他就会坚持自己的路。
他不喜欢当官,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一杯茶,一张报纸,就是一天。
将来,能跟秦依岑结婚是最好的,他喜欢那么聪明又能干的女孩儿。
如果不能,也没有关系。当永远的朋友,也很不错。
当初约好的,顶峰相见,也许他做不到。但是他会努力,站在秦依岑身边时,不会让她丢人。
他要做一个,虽然不优秀,但是足够体面的朋友。
时间一点点过去,陶远的双手在大腿和膝盖间来回磨蹭。眼看着,父亲应该已经下班,驱车过来,至多不会超过半小时。
接下来,会是怎样一顿毒打?
明天就该送两个老外回宏港了,然后,他要马不停蹄的去湾湾组建老年探亲团。
不能伤到脸,也绝对不能伤着手脚。
宏港那边的办公室,要交租金了,如果月底还赚不够钱,他就只能把秦依岑借给他住的住宅,拿来当办事处。
会让依依很失望吧?
前途未卜,陶远的心里一阵凄凉,为什么他会这么没用?
其实不是他没用,而是创业本来就很难。
那么多富二代,在家庭财力和人际关系的支持下,都没多少成功的。
何况他这种,根本没有创业经验,也没有人指引的青年人。
越临近父亲快要到来的时间,他的心越是煎熬。
终于,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连忙站起,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等到包间的门打开,他先看到的,是女服务员的脸,随后,是秦梦云。
“阿姨好!”
他微微欠身,再抬眼,心跳一紧,畏畏缩缩的喊了一声:
“爸!”
陶学良没有回应他,只是冷着脸,随便找位置坐了下来。
包间里的气氛,仿佛倒春寒,猝不及防的到了零下。
陶远点了鱼杂火锅,服务员忙碌着,将火锅架起,往炉子里倒入酒精,将火点好。另外一名服务员刚好端着锅上来,将已经处理好的火锅,放在炉子上。
鱼杂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间屋子,酒精火苗呼呼的烧着。
秦梦云瞧了瞧,开口道:
“是你们父子先聊着,我先回避,还是咱们一起聊一聊?”
其实直到今天,她都不觉得这种事情,跟她家有什么关系。
他们家没想高攀,更没有说去蛊惑谁。已经非常明确的表示不嫁了,那剩下的,就应该是陶家自己管好自家的孩子。
她都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该说的已经都说过了。
“妹子,你先坐!”
陶学良叹息一声,又笑了出来:
“妹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让两个孩子,处个对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