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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小五不再多言,对着其余几人一点头,随即如同灵猫一般,悄无声息地向后滑去。
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朝着洛阳方向疾行而去。
目送小五离去,瘦小什长重新将目光投向山谷下方。
此刻,谷内的吴承安似乎正指着攻城车对韩永福说着什么,脸上充满了自信的笑容。
那笑容在什长看来,格外刺眼。
他阴冷地笑了笑,低声对剩下的三名手下吩咐道:“我们继续在此地盯着!”
“摸清他们工匠作息、守卫换岗的规律,以及这些器械具体的数量和运输路线!”
“太师那边必有后手,我们需为他老人家提供最详尽的情报!”
“是!”
另外三人低声应命,再次如同石雕般潜伏下来,耐心地继续着他们阴暗的窥探。
山谷内,阳光正好,工匠们干劲十足,战争的利器在一点点成型。山谷外,阴谋的阴影已然悄然笼罩。
吴承安通往居庸关的胜利之路,注定不会平坦。
一场围绕攻城器械的明争暗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那名叫做小五的探子,得了什长的严令,心中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一出隐蔽的山谷,便立刻在预先藏匿的地点找到自己的快马,翻身上鞍,一夹马腹,朝着蓟城通往洛阳的官道疾驰而去。
他深知肩上责任重大,关系到大宗师的全盘谋划,更关系到能否遏制吴承安这个心腹大患的崛起。
因此,他策马扬鞭,将速度提到了极致,恨不得肋生双翅,即刻飞回洛阳。
官道两旁的树木飞速向后倒退,风声在耳边呼啸。
然而,就在他冲出蓟城范围不过十余里,途经一处两侧地势稍高、林木相对茂密的路段时,他疾驰的步伐猛地一滞,脸色骤然大变!
只见前方官道的中央,赫然矗立着十余骑人马!
这些骑兵甲胄鲜明,队列整齐,沉默地拦在那里,如同一道钢铁壁垒,彻底封死了去路。
阳光照在他们冰冷的铁甲和锋利的矛尖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不好!被发现了!”
小五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一拉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硬生生调转了方向,就要朝着来路狂奔而回。
可就在他调转马头的瞬间,身后也传来了密集而急促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迅速逼近!
他惊恐地回头望去,只见另一队骑兵不知何时已从后方包抄上来,恰好堵住了他的退路。
为首两人,赫然正是他方才在山谷之上窥见的吴承安与其师韩成练!
吴承安端坐于骏马之上,一身轻甲纤尘不染,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淡然。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脸色惨白、如同陷入绝境猎物般的小五,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交出你怀中的信物和信件。”
小五心头狂震,对方竟然连他身怀信物和口信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但他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探子,心知此刻绝不能承认,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他强自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强硬,冷哼道:“哼!你说什么信物信件?我听不懂!”
“这官道莫非是你家开的不成?凭什么拦我去路,还要搜我身?这是我的私物!”
吴承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淡然的神色瞬间被锐利所取代:
“冥顽不灵,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不再多费唇舌,轻轻一挥手,寒声道:“来人,拿下!”
“得令!”
早已蓄势待发的几名精锐骑兵应声而出,如同猎豹般从两侧扑上。
小五虽也有些武艺在身,试图拔刀反抗,但在数名训练有素的骑兵围攻下,不过是螳臂当车。
只听几声拳脚到肉的闷响与金铁交鸣之声,不过三两下功夫,小五便**脆利落地打落马下。
刀被击飞,双臂被反剪,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一名骑兵熟练地在他怀中摸索,很快便掏出了那枚刻有特殊纹路的木符,以及一封刚刚写就、墨迹甚至尚未完全干透的密信。
骑兵将信物和密信双手呈给吴承安。
吴承安接过,先瞥了一眼那木符上的纹路,眼中冷意更盛。
他随即展开那封密信,目光快速扫过其上内容。
信上果然详细描述了山谷内投石机与“破军椎”的打造情况,并极力渲染其威力,最后恳请太师“立即定夺,早做筹谋”。
“哼!”
吴承安冷哼一声,将密信合上,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了然。
“果然是太师的人!行事风格,一如既往的鬼祟!”
他转头,将密信递给身旁一直沉默观察、面色沉静的韩成练,语气转为恭敬:
“师尊,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最为妥当?”
韩成练接过密信,仔细阅毕,那双平日温和睿智的眼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老辣的光芒。
他略作沉吟,缓缓开口道:“洛阳距此路途遥远,消息传递不易。”
“太师在朝中虽势大,但想要插手前线军务,尤其是破坏此等关乎战局的利器打造,也并非易事,他需要时间布置。”
他看向被死死按住、兀自挣扎的小五,又看向吴承安,声音平稳却带着决断:
“既然人赃并获,我们便占据了先机。”
“可将此人秘密扣下,严加看管,切断他与外界的任何联系,同时审问此人其他同党的藏身之处。”
“如此一来,太师便无法及时得到此处的确切消息。”
韩成练嘴角露出一丝运筹帷幄的笑意:“只要耽误了太师知晓投石机和‘破军椎’详情的时机,他便无法在朝廷上以此事为由提前发难,或暗中派遣人手进行破坏。”
“而等到他通过其他渠道,或是久无音讯心生疑虑,再设法打探到消息时……”
他目光投向居庸关的方向,语气笃定:“恐怕你早已带着这批攻城利器,兵临居庸关下!”
“届时,木已成舟,大战在即,即便太师有心阻挠,也已是鞭长莫及,投鼠忌器!”
“他总不能在我大军即将破关之际,公然破坏攻城器械,那将是叛国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