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三人一起过日子?
江月娇有毛病吧!
福宁不可置信,无言以对,“……”
江月娇见她不言,继续展示着自己的大方,“你总不至于觉得,摄政王真能看得上你吧?以摄政王的权势,要什么女人没有。”
“够了。”崔兰亭将碎了的玉笄塞进怀中,沉声打断,“皎皎不可能喜欢摄政王的。”
他话说得笃定,那眼睛却直直地凝视着福宁的表情。
福宁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你们俩,能不能,别在我家——算了,我走!”
实在忍不了了,她转身跑了。
崔兰亭看着她出府,不自觉地抬步想追。
他内心不安,总觉得今日若不追去,他就会永远地失去她。
然而,手臂被江月娇拉住,“兰亭哥,你让皎皎自己冷静一下,想想清楚吧。”
江月娇的声音,如春日细语,轻柔得像在人心里挠痒痒。
崔兰亭的眼底逐渐失了温度,冷了下去,在扭头对上江月娇时,露出那副名为温润的假面,“好,你的伤好了?”
一提起来,江月娇就觉得**疼。
但,被他关心了,她就如吃了蜜糖似的,“好多了,我们回去吧,我帮你伤口处理一下。”
“等等,”崔兰亭道,“我去与伯父伯母说一声,你要一起吗?”
江月娇面上无措,“啊?我,我就不去了吧。”
她害怕。
心里虚虚的。
崔兰亭温和道:“那你先走。”语罢,顾自朝着厅堂的方向走回去。
江月娇在原地怔了片刻,还是决定到门口去等他。
刚才她来得晚,只知道崔兰亭挨了一巴掌,然后两个人争抢玉笄,她没有听见先前两人说了什么。
不过,肯定也是崔兰亭的一些哄她的话。
江月娇自知自己会是正妻,可心里还是憋闷得慌,她不确定,要多久才能真正走到崔兰亭的心里。
赵福宁既成了姐姐的威胁,也成了她的威胁,如此,不还是直接解决掉更好吗?
反正赵家已经倒了,谁还会管赵家人的死活。
想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
照金楼不是京城中头号黄金铺,很少有达官贵人的涉足,反而是日子较为滋润的小老百姓和富户光顾得多。
因为每月收入在一众黄金铺中算少,照金楼开在了西市不起眼的位置。
这会儿,顾客也少。
福宁让阿婵候在外头,独自进入其中。
她没瞧见,就在她进入照金楼之后,街道上跑过一队士兵,为首的,手上还拿着一叠纸——
“摄政王府遭贼,若干黄金被盗窃,知情者上报赏金百两,若知情不报——”
街上路人个个往后退,能潜进摄政王府偷黄金的,比是虎背熊腰的大盗,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是谁?
他们眼中根本没有对赏金的渴望,只有怕靠近被错抓的恐惧。
画着黄金样式的图纸漫天洒下,等士兵们离开西市,阿婵才敢去捡一张看看。
没见过,不认识。
阿婵默默放回地上,顾自守在照金楼外。
照金楼的掌柜是名年轻的女子,一袭织金华服,发簪钗饰耳环无一不是黄金所制,金光闪闪,全身就写满了一个字,“富”。
福宁左右瞧瞧人不多,低声说了来意,卖镯子。
掌柜热情的笑容不变,盯着她臂腕上的镯子,上手就去摸。
福宁也顺势看见了掌柜手臂上一串五六个金镯,以及十指上满满当当的金戒指,款式各不同,还都是叠戴。
倒显得她手上光秃秃的。
掌柜摩挲着她手腕金镯纹路,“工艺不错,不过……这镯子这么小,姑娘你怎么戴进去的。”
福宁瞎编,“小时候戴的,长大了就取不下来了,这不,才来卖了嘛。”
掌柜眼梢弯弯,带着她去了一间小屋子。
福宁是第一次来照金楼,发觉这与其他的首饰黄金铺很不同,虽然地处偏僻,店面看着也不算大,但通过小道,才能看出照金楼别有洞天。
一楼的后院,有多间待客用的屋子。
她坐在其中一间小屋里,心想,若自己是照金楼的东家,肯定不会租买这么大的店面,生意又不好,应该要开源节流才对。
看,地上都只能用粗糙的木板,连地缝都参差不齐。
她明明没有表达疑惑,掌柜却意外地乐于给她解答,“姑娘,我们虽做的小本生意,但也是希望能留住顾客的,为了给顾客更好的体验,单独隔开几间屋子,算是给老顾客的福利,这样他们来挑选首饰的时候,还有茶水喝。”
福宁随意地点点头,掌柜用了工具将手镯锯开。
她收回发酸的手腕,询问,“可以熔掉卖吗?”
掌柜噗嗤一笑,“镯子都被锯开了,自然要熔的。”
福宁还是担心,“可以现在熔掉吗?”这样她看着放心。
掌柜的笑忽然敛了敛,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探究,“姑娘为何这般急切?”
福宁心一虚,摇摇头,“不是,我就问问。”
掌柜将镯子称了重,“每日收来的金饰,会统一在打烊前熔掉,姑**镯子看着大,倒是不重,给您算十七两吧。”
不重?
福宁眼睛眯了眯,眼底都是对送镯子之人的唾弃。
好哇!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竟然糊弄太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爹送的。
算了。
“好,十七两。”总归是有了进账。
还销毁了一件赃物。
掌柜给钱爽快,福宁拿了钱袋子离去时,正好有一位顾客从外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份图纸。
福宁没在意,颠着钱袋子,步伐轻快地带着阿婵去买桂花糕。
照金楼内。
顾客将图纸随意放在首饰柜上,掌柜一瞥,图纸上写着:“摄政王府被盗窃黄金若干,若有线索赏金百两。”
写着若干,但图纸上只画了两件东西。
一,是一个做工繁琐的黄金屋,看着就是价值不菲。
二,是一个镂空雕花的镯子,工艺还行,重量和价值比不上第一件。
眼熟,刚刚还见过第二件。
这镯子其实不能算特别,王府丢失的镯子,与方才那姑娘卖的,未必是同一件。
但,真的有这般巧合的事吗?
王府刚丢了物件,那姑娘恰好来卖黄金,还着急想熔掉,越想越像是销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