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不做土匪的流氓不是好军阀 第565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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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列中途只停了一次,加煤加水。

汽笛声刺破冻土,铁轮碾碎残雪,窗外莽原渐次铺展。

白桦林梢头还悬着去冬的冰凌,黑土地**处好似泛着铁锈般的淤血,电线杆在雪原上排成溃散的队列。

掠过一座无名小站,茅草屋顶下歪斜的柞木岗子前,裹着羊皮袄的老兵卒蹲在屋前呵出阵阵白雾,未及消散便被火车蒸汽吞没,呛得他跳着跛脚骂娘。

过了海拉尔城,天地豁然开阔。

呼伦贝尔的草浪尚未返青,如万千倒毙战**鬃毛,随蒸汽机车的喘息微微震颤。

唐枭望着窗外,想起结拜大哥韩苍穹,不知他近况如何。

二十小时后,专列奉命停在了额伦察布湖东岸,此处距满洲里站尚远,为避人耳目,低调行事。

随行步兵旅一团三个营共1200人,半数新兵分散各连,士兵列队下车,虽多未见过草原,却在军法处长王福生虎视下噤若寒蝉。

有些老兵不服气,但旅长和师长都在,谁也不敢太过放肆。

秦川亲自牵出唐枭坐骑。

‘踏雪’嗅到了家乡的气息,昂首嘶鸣,猛地挣断缰绳绝尘而去,转眼化作黑点。

秦川急得跺脚,却不敢鸣枪。

唐枭大笑下车,二指衔唇吹响呼哨,黑点瞬息逼近,惊得列队士兵瞠目结舌,早闻师长有宝马,未料竟快逾子弹。

部队携足干粮,北行一日后,才进入苏俄山区。

无路可循,行军迟缓。

三日后得见铁路,自满洲里蜿蜒入山,向西北无尽延伸。

林中休整时,陈卫熊啃着干馒头说:“满洲里地势平坦藏不住货,张宗昌当年所得必是弃车。”

唐枭颔首,推测军火或卸藏于铁道两侧群山。

士兵分两队沿铁轨两侧搜山,为避苏军耳目,每进一里必先遣侦察。

山间朔风裹挟残冬,阳面积雪消融,背阴处犹存黑雪咯吱作响。

这一找,转眼就草长莺飞,粮尽则以猎充饥,幸好有黄羊、狍子野味遍地,却始终未见伊万残匪踪迹。

这日,侦察兵报称发现宿营痕迹,唐枭等人断定是伊万那些人所留,撤离已逾月余。

秦川有些担心:“是不是过于深入了?可别惊动了苏军。”

唐枭同意止步休整。

三人商议时,秦川疑军火或已被运走,陈卫熊说炮车必定会留下痕迹。

唐枭思来想去,觉得方向错了,若在满洲里以东草原卸车呢?

陈卫熊却说,草原埋炮,很难不被牧民发现。

可唐枭还是觉得方向错了,毕竟已经找了这么久,于是决定沿铁路线往回走。

当部队到达最开始遇到铁路线位置后,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沿原路返回;

二是沿着铁路线出大山。

出了山步行一天路程,就是满洲里城了。

原路返回毫无意义。

唐枭拍板儿,沿铁路线出山!

三天后。

再有几里地,前面就要出山了,如果再找不到,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就算唐枭猜对了,这批军火专列驶过了满洲里城,埋在了草原上,可三年过去了,去哪儿找?

传说成吉思汗下葬后,为确保陵墓地址不外泄,数千工人全部被殉葬。

之后,又驱使数千匹战马践踏墓地,使其在一年之后与周围的草原无异,再亦难以识别,这种严密的措施,也使成吉思汗的陵墓永远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那批军火肯定不至于如此操作,可毕竟三年过去了,如果真埋在了草原上,肯定什么痕迹都找不到了。

行将出山时,秦川忽报,发现辙痕。

唐枭、陈卫熊、王福生等人连忙去察看,草深处果然隐现一掌深轮印。

秦川咧嘴道:“是榴弹炮的骡马辙!”

唐枭朗笑:“柳暗花明!”

陈卫熊往辙痕方向看,前面都是杂草和粗细不一的白桦树,根本就没有路。

所有连队集合后,侦察连前面探路,其他连队列队跟上。

二十几米后,发现了树木折断的枝丫,看断口起码两年以上。

还不到百米距离,又发现了辙痕,这次是两道。

侦察连40人穿行在白桦林里,只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微不可察。

突然,最前面的李德春扬起手,左右士兵马上停下脚步,其他士兵见状,同样停下了脚,所有人都一动不动。

李德春是步兵旅的侦查连连长,后面的‘春’字习惯带儿化音,都喊他李德春儿。

他朝左右点了点头,两名士兵俯下了身子,开始在草丛中匍匐前进。

大约三十几米后,来到了树林边缘地带,拨开草丛,山坳呈现:破帐环列,油布垛密布,炮管森然。

这么多的物资,估计至少要七八节火车皮。

两名侦查员相视一笑:师长真是神机妙算,果然在这里!

一座帐篷里有人出来了。

是个老毛子,身材高大,一脸红色的大胡子。

红胡子并没走远,靠着帐篷就解开了裤子,‘哗哗’尿了起来。

远处帐篷也有人出来,两个晃晃悠悠的老毛子在争吵,很快就厮打在了一起。

草丛里的两个人一动不动,只是知道有人没意义,必须要探清楚大概人数才行,这样才好制定应对方案。

果然,越来越多的老毛子钻出了帐篷。

这些人大多数都得有三四十岁了,穿的都像要饭花子一样,东倒西歪,一看就没少喝。

两个人查着人数,遗憾的是,都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

很快,统计数字出来了,六十二个人。

这属于不完全统计,只是打架而已,不应该都出来看热闹。

那两个人打得头破血流,其他人抱着肩膀看热闹,一个拉架的都没有。

后来那人躺下不动了,红胡子赢了,扬扬得意,大声喊了几句什么,随后钻回了帐篷。

其他人议论纷纷,有人嬉笑,有人咒骂,很快三五成群都回去了。

山坳里又恢复了安静,侧耳细听,一些帐篷里隐约能听到大呼小叫,明显是在喝酒。

两个人不再逗留,缓缓后退。

侦察连的消息层层上报到了唐枭那里,连同参谋部几个人围在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很明显,这伙人就是伊万的那伙白俄残部,怪不得之前发现的生活痕迹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怪不得始终没遇到他们,敢情人家已经找到了这批军火。

唐枭说:“毕竟是中俄边境,这些天来,咱们打猎都不敢开枪,唯恐惊动了他们!接下来,咱们最好同样不费一枪一弹,就能把这些白俄残匪全部拿下!”

六十二个人,不开枪拿下,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何况肯定不止六十二个人。

陈卫熊问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既然找到了这批军火,他们为什么不运走,在等什么?”

参谋部的钱参谋说:“能不能是刚找到?”

钱参谋大名钱少杰,是原守备旅的参谋,他与李少白的副官赵德山关系很僵。

李少白死后没两天,赵德山消失不见。

有人说是被唐枭秘密处决了,还有人说,他是怕唐阎王秋后算账,干脆做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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