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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第一节台阶时,小刀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大步来到省厅人事处处长赖文德桌前,立正敬礼:“感谢赖处长栽培!”
随后转身,又看向其他领导,大声道:“感谢苗厅长,感谢张督军,感谢刘厅长……”
他感谢了一圈,台上这些位一个没落。
谢过后,郑重接过委任状。
再转身时,步伐已变得坚定有力,大步下了台。
当天晚上,小刀宴请了省府来的这些领导,包括总管理处的领导,宾主尽欢。
甄有前身体不适,没有出席。
张清去了,两个原因:
一是不去说不过去,毕竟谁都知道,他做普通巡警时就认识小刀;
二是不能错过熟悉省厅领导的机会;
遗憾的是,主角毕竟不是他,一场酒宴下来,他一共也没说多少话。
省厅领导虽说没有把他视作透明,可那些客气话也是浮于表面,毫无营养。
过后张清安慰自己,聊胜于无吧,反正也没花自己一分钱!
第二天,小刀走马上任,他带走了五名侦缉科的同事,这都是他自己的班底,这两年相处得非常不错。
他没用林元魁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日子,白天熟悉局里这些人和事,晚上各种应酬,每个署长、副署长、警长等等,没人空手。
两天以后,‘病愈’的甄有前副局长上班了,第一件事就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呦!”小刀连忙起身,快走两步迎了过去:“甄局,正琢磨着哪天去看看您,刚刚上任,杂事繁多,您可别挑理……”
甄有前见他如此谦卑的态度,还有点儿小感动。
紧紧握着小刀的手,打着哈哈说:“没事儿了,也是老毛病……知道盛局长始终还没有房子,我把当初局里配给林局长南新街的公馆要了过来,找时间收拾收拾就过去住吧!”
小刀笑了笑,这活儿本该是综合科科长高明的活,却被这老狐狸抢先做了。
张罗坐下,综合科的小林过来沏茶。
甄有前眯着眼:“小林哪,你可是又漂亮了!”
小林‘扑哧’一笑:“甄局长,您又调侃人家……”
说完,扭着腰出去了。
小刀眉头微挑,却不动声色。
小林叫林雪珍,是高明指派过来的临时秘书,他不喜欢这个小媳妇,不是她不够漂亮,也不是不够风骚。
而是太漂亮,也太骚了。
不是自己挑的人,他不放心在身边。
原本初来乍到,他不想新官上任三把火,马上就大刀阔斧,还是要以稳定为主,是骡子是马都得遛遛才知道。
‘人品’二字中有个‘品’,不慢慢品,怎么知道是人是鬼?
所以说,是人是鬼,时间更会证明一切!
可高明伺候了林元魁这么久,他放在自己身边的人,不能用,也不能等。
见林雪珍关了门,小刀这才笑道:“甄局费心了,我听说南新街那套公馆死过人,还是算了吧!”
甄有前这才想起来,可不是死过人嘛,杀手就是眼前这位盛局长曾经的朋友,唐记赵木!
现在人家的通缉也撤了,还成了二十一师的副师长!
甄有前悔的直想抽自己两巴掌,糊涂啊,怎么能忘了这码事儿?
怪不得自己提起这套房子,高明那厮表情古怪,奶奶个熊,竟然也不提示自己一句。
甄有前打了个尴尬的哈哈:“瞧我这脑子,确实有这事儿,那啥……我再琢磨琢磨其他有没有合适的吧!”
小刀摆了摆手:“这种事情交给高科长就行,甄局是老前辈了,小盛年轻,经验和阅历更是与甄局云泥之别,以后还请您多多支持我的工作……”
一番话听进耳朵里,甄有前十分舒坦,之前的那些不快也消散差不多了。
毕竟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没办法,不认也不行。
这两天他躺在家里,一直琢磨,怎么会是他呢?
上次在火车站,唐枭明明和他闹翻了,不太可能再出手帮他了。
还有一种可能,这小子长的太精神了,肯定勾搭上了哪位实权派的姨太太或者闺女,所以才会一飞冲天!
他越想越觉得靠谱,或许哪天盛冬子喊大帅岳父,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见小刀端起了茶杯,甄有前这才告辞。
小刀回到办公桌前,摇了两下电话。
不一会儿,林雪珍敲门进来。
“局长,您叫我?”她咬着下唇,大眼睛含情脉脉。
她是真喜欢这位新局长,太英俊了,实在是太好看了,瞅一眼就两条腿发软,要是能和他睡一宿,怎么着都值了!
小刀没瞅她,淡淡道:“麻烦帮我整理出一份最近半年新入职的警员名单,尽快给我!”
林雪珍先是一怔,接着俏脸就白了:他什么意思?
小刀蹙眉,抬头看她:“怎么了?”
“局长……”林雪珍挪着碎步过来了,“是我哪儿做得不够好吗?”
“没有,你挺好的,好好工作!”小刀说。
“可是……”林雪珍眼圈就红了,一咬牙,两步上前,劈开腿就骑在了小刀腿上,柔着声音,可怜巴巴道:“局长……留下我呗,只要在你身边……怎么着都行……”
说着话,她开始解警服上衣扣子,身子也扭动起来,丰满的臀部一阵阵滚热。
“局长……我喜欢你……真喜欢你……你说咋样就咋样……”说着,她就把红彤彤的小嘴凑了过去。
小刀拿起桌上的一沓文件,闪电般挡在了两张脸的中间,林雪珍的红唇印在了文件上。
“林雪珍,请你自重!”小刀的声音在文件后面响了起来,“慢走,不送!”
当天夜里,躺在高明被窝里光溜溜的林雪珍,哭得梨花带雨。
“好啦,好啦,别哭啦!”高明也挠头,盛东子才多大,能有如此定力?美人计竟然都不好使?
“乖,小宝贝儿,放心,我来想办法,肯定让你去做成这个秘书!”
“真的?”林雪珍又笑了,身子一矮,蛇一样滑了下去。
高明闭上眼享受着,这小妖精,真是个小妖精……
傅家甸,桃花巷东侧一条无名小巷里。
关诚推开院门,院子里黑漆漆的,窗上褪色的喜字被风撕开半边,‘呼啦啦’地拍打着窗棂。
“娘?芬芳?”他扯着嗓子喊,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来到屋前,伸手‘吱呀’一声拉开屋门,扑面而来的寒气比外头更甚。
“小城啊……回来了?”东屋炕上传来娘虚弱的声音。
“娘,芬芳呢?”关诚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屋里,手忙脚乱地摸出洋火,‘嚓’的一声,墙洞里的油灯亮了起来。
这是东北好多人才有的格局,东屋和厨房的隔墙上凿个洞,一盏油灯就能照亮两间屋。
哈尔滨这一带,人们都管厨房叫‘外屋地’。
炕上堆着发黑的棉絮,娘蜷缩在里面直打哆嗦:“走啦……上午就走了,说再也不回来了……”两行浊泪从老人浑浊的眼里滚下来。
关诚如遭雷击。
走了?
媳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