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不做土匪的流氓不是好军阀 第553章 苗厅长,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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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枭笑着摸出几个红包:“来来来,各位兄弟,讨个吉利。”

护院们受宠若惊,拜年话一套接着一套。

分完红包,唐枭回头说:“小山,稍等我一会儿……”

杜小山抬手敬礼应是,心里却直犯嘀咕,上回就听护院们议论,说师长是专程来看望徐家母子的。

再联系佳木斯的一些街坊传闻。

都说陈家二姨太的孩子,保不齐就是当年剿匪时周大胡子留下的种。

最让他不解的是,既然有这层关系,为何师长每次都是匆匆来去,从不过夜?

卧室里,徐兰正教孩子认字。

穿着杏红开裆裤的小安邦坐在炕上,摇头晃脑地背诵着:“人之初,性本善……”

奶声奶气的咬字,惹得唐枭笑出声:“这么丁点儿就开蒙,是不是忒着急了?”

见他进屋,徐兰拢了拢家常棉袄的衣襟,起身作了个福:“唐师长,过年好。”语气淡得像招呼寻常客人。

“过年好!”唐枭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抱起小安邦,“来,让干爹香一个!”

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着了孩子,小嘴一瘪就要哭。

徐兰忙抚着孩子的背轻哄:“安邦忘了?这是干爹呀。”

小家伙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竟真的止住了泪。

唐枭端详着怀里的娃娃,越看越觉得比自家柱子更像自己,特别是那对眉毛挑起时的弧度。

他记得母亲说过,唐家男丁都是这般剑眉入鬓。

逗弄半晌,他将孩子放回炕上:“买卖还顺当?”

“托您的福。”徐兰整理着孩子蹭歪的虎头帽,“曲会长硬塞了两间响马哨临街的铺面……”

话到一半却收了声。

唐枭心知肚明,曲子明早说过,她执意付了半价。

可她却没说。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炭盆里火星轻微的爆裂声。

唐枭摸着孩子肉乎乎的手腕,没话找话地又捱了盏茶时间,这才起身掏出两根小金鱼:“给孩子压岁,别嫌寒碜。”

“破费了。”徐兰既未推辞也不见喜色。

唐枭亲了亲小安邦的脸蛋,起身走了。

棉布帘子落下时,听见屋里徐兰柔声说:“安邦啊,娘教你下一句……性相近,习相远……”

六天后,与小刀在哈尔滨分别,唐枭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长春。

这身军装果然好使,杜小山去买票时,只说是我们师长要去省府吉林县,想找节人少的车厢。

不多时,便有位副站长亲自出面张罗,硬是给二十九个人腾出一整节车厢。安顿妥当后,这副站长又殷勤地来请唐师长到贵宾室候车,谄媚之态溢于言表。

唐枭还有些不习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唐阎王’的名号早就家喻户晓,这位副站长一听说是他,赶快小心伺候。

到吉林县已是正月十二,张作相回奉天过年都已经回来了。

唐枭去递了拜帖,一名侍卫出来说督军今晚有约,让他明晚过来。

于是唐枭又按鹤顶红给的地址,径直来到吉林省警察厅厅长苗瀚府上,递了拜帖。

不多时,管家引着苗厅长亲自迎了出来。

“苗厅长,过年好!”唐枭立正敬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二人初次相识,还要追溯到去年秋天,当时唐枭为救王二龙被关进长春地方监狱,正是苗瀚带着鹤顶红亲赴牢房,将他们捞了出来。

“唐师长太客气了,快快请进!”苗瀚朗声大笑,热络地拍着他肩膀。

唐枭备了虎骨、狍子和五条旱獭作为年礼,照例说是亲自进山打的野味。

虎骨虽珍贵,但对苗家来说也算不得稀罕。

往客厅走时,唐枭状似无意地补了句:“这东北虎是我一刀剖开肚子的,虎皮和虎头要献给大帅,虎骨就分给亲近之人……”

这话有两层意思。

一是显摆自己亲手猎虎的勇武,奉军师长里有几个这等本事?

二是暗示,这块虎骨与献给张大帅的虎皮本是一体,收礼之人自当与有荣焉。

苗瀚能坐上这个位置,岂是等闲之辈?当即会意,连连拱手道谢。

宾主落座奉茶后,唐枭取出鹤顶红的亲笔信。

朋友有远近,有些话由妻子代说,反倒更为妥当。

苗瀚展信细读:

苗厅长钧鉴:

别后光阴,倏忽几度蟾圆。

每忆前尘,未尝不感佩于仁兄高义,救我夫出囹圄之苦,而竟未得申谢忱,殊为歉仄。

今特遣拙夫登门叩谢,兼贺新禧,伏惟笑纳。

另有一事,不得不冒昧陈情:拙夫有一小友,名唤盛东子,现供职于东省特别区警察总管理处侦缉科,忝列科长之职。此人虽年齿尚轻,然才干颇著,屡破巨案,有‘神目’之誉。近闻警局林局长调任奉天,遗缺未补。

倘蒙仁兄垂青,将此子列入考量,则不胜感激。至于督军张公作相处,拙夫亦当登门致意,以为奥援。

叨在知交,故敢直陈。琐渎清神,惶愧无已。

专此奉恳,顺颂春祺。

妹红影谨启

民国十四年一月廿六日

苗瀚阅毕会心一笑,以唐枭如今在大帅、少帅跟前的得宠程度,即便没有这封信,自己也不好驳他面子。

更何况这封信写得如此周全,礼数道尽,岂有不允之理?

至于那个盛冬子是否堪用?

能用最好,横竖提拔谁不是提拔?借此卖个人情,日后自有回报;若不堪用,那也是他自身的问题了。

只是还有一桩麻烦。

不对,应该说是一堆麻烦。

林元魁走后,惦记这个位置的人实在太多。

这个年节下来,光是金条他就收了上百根,提拔谁还在斟酌中。

这也是林元魁走后,迟迟不任命他人的原因,他就是在等着过这个年。

如今看来,多少金条也抵不上这位大帅跟前的红人唐师长!至于那些送了金条的,只能让他们再等等了。

退钱?

门儿都没有!

苗瀚当即拍板:“妹夫放心,明日到厅里,我即刻着手安排。”

这声‘妹夫’,是从前任警察厅厅长翟文选那边论的。

唐枭闻言大喜,端起茶盏笑道:“既如此,小弟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苗瀚朗声大笑:“急什么?酒席都已备好,今晚定要一醉方休!”

唐枭并非逢酒必醉之人,晚间八点便要告辞,临行前,从皮包里取出十根小黄鱼,苗瀚顿时变了脸色,执意推辞。

唐枭却道:“苗大哥若是不收,就当我从未开过这个口!”

苗瀚无奈,只得收下。

这十根小黄鱼,正是鹤顶红事先估算的数目。

换作旁人,既已收了厚礼,又见对方答应得爽快,多半觉得不必再送金条。

但唐枭深谙世故,人情若没有往来,只会越用越薄。

这十根小黄鱼是为小刀局长的位置吗?

非也!

为的是下次开口时,还能如此这般顺畅。

第二天傍晚,唐枭又带着礼物,去了张作相在吉林县的住处,同样的礼物,同样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正所谓礼轻情意重,人家能跑这么远来拜年,张作相自是欢喜。

今晚张府并非只宴请他一个人,酒桌上另外几位都是其嫡系,有吉林警备司令兼长春镇守使李杜;有原吉林督军署副官长升任吉林陆军第26旅旅长一职的赵芷香;还有张作相的族弟,任吉林督军署卫队团团长,掌管督军府警卫的张作舟等等。

唐枭只熟悉赵芷香,其他人都知道他的大名,十分客气。

都是当兵的,一多半都有做过土匪的经历,这顿酒自是喝得畅快。

酒至酣处,吉林警备司令李杜愁眉苦脸道:“大哥呀,你快帮我出出主意吧!少帅来电,让我把人押往奉天;吴兴权也来电,让我把人押到八面城,你快帮帮我吧,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