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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龄更是震惊,没想到会是这样。
如果宪夫人没留这封信,如果老尼姑弄丢了,如果俞恩桂晚到一分钟,唐枭已经被击毙了!
这小子,还真是一员福将!
又听父亲竟然给了唐枭‘准将’军衔,张学良眉头就是一挑,要知道他和郭松龄的少将都挂好几年了,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一步迈进将军行列?
哪怕这‘准将’只是个后备役,也是破天荒了!
电话那边的张作相同样吃惊,虽说有宪夫人的关系,可这也不太正常。
转念又想,看来这个唐枭应该让大哥十分满意。
或者说,这小子说了什么,让大哥开心了,所以才会恩宠有加。
只要大哥高兴,一个准将算个屁!
按规矩,‘中将’、‘上将’等高级军衔要由北京**先授予,奉军内部才能予以颁发。
可这些年来,奉军什么时候听过他们的?
就说前年兵败以后吧,北京**以‘调解’为名,派北洋元老、曾任清末陆军大臣的荫昌前往奉天。
表面上是来安抚东北军民,实则是想策反奉系将领,试探张作霖底线的意图。
张作霖对此人到来极为冷淡,仅以礼节性接待,但拒绝任何**妥协。
而奉系内部无人响应荫昌的‘宣慰’,使其无法施展手段,荫昌在东北逗留数日,毫无建树,最终只能灰溜溜返回北京。
“辅忱哪!那个曾任护路军副司令的韩学民,我记得是你提上来的吧?”张作霖问。
张作相心就‘咯噔’一下,赵芷香还没回来,韩学民和李少白去抓的唐枭,现在唐枭峰回路转,李少白也死了,难道大哥要对韩学民下手?
“是,当年他救过我家老四,就帮了他一把,他……”
“他和唐枭有仇,尽量让两个人远一些吧!”
“是,那……那这次就不让他上前线了,我尽快调六旅到偏远一些的地方驻守,避免他们见面!”
“行,忙着吧,辛苦你了!”
“大哥,这是哪里话!”
“……”
书房内,唐枭始终没提韩学民,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他知道韩学民与张作相的关系,哪怕跪下求大帅主持公道,张作霖也会顾忌把兄弟的面子,所以索性没提。
二是他要自己留着,不想借他人之手除掉韩学民。
这个仇,唐枭日夜铭记。
可无论韩学民是护路军副司令时,还是做旅长后,真想杀他,无非两种方式。
一是暗杀;
二是权力比他大;
离开哈尔滨后,唐枭始终没闲着,身上还背着通缉,不可能扔下一切跑回去,每天去琢磨如何刺杀他。
就像陈参谋长说的,不急,背负着这血海深仇,你才更有向上的动力。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放下电话后,张作相开始揉下巴,李少白竟然吐血身亡?
这太怪了!
难道……
难道大哥为了给唐枭倒地方,派人杀了他?
不会,这不太可能!
自己刚来吉林不久,拢共也没见过李少白几次,死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闹心的是杨宇霆才对,不知道大哥怎么和他聊。
转念又想起韩学民。
既然唐枭入了大哥的眼,韩学民算是完了,只有大哥在,这辈子也就止步旅长一职了!
事实上,原本张作相也看不上韩学民,只不过有四姨太的枕边风,又见他还会来事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大哥既然这样说了,就是给自己面子,不想让这两个人打起来。
看来这次真不能让他跟自己走,万一在前线遇上了,肯定出乱子!
吉林界就这么大,调哪儿去呢?
往南?还是往北?
叹了口气,再想想吧!
拿起电话,摇了出去:“接警察厅厅长苗瀚!”
张作霖放下电话,点了一袋烟,吧嗒了两口,看向郭松龄:“茂宸呐,九门口可是关键突破口,你俩的担子不轻,务必给我拿下!可别让超六他们看了笑话……”
超六,是姜登选的字,张作霖的‘五虎将’之一,他是直隶南宫人,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工兵科。
清末任朱庆澜参谋,入川。
辛亥革命后,任贵州第一师参谋长。
1913年,朱庆澜任黑龙江护军使兼民政长,姜任其参谋长。
1916年随朱赴广东,任职**公署。
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后,被奉军聘为东三省陆军整理处副监,助力奉军改革。
这次被任命镇威军第一军总司令,与韩麟春共掌山海关。
郭松龄起身立正:“是!”
张作霖伸手往下按了按,示意他坐下,又看向了儿子:“小六子,多跟茂宸学着点。”
张学良‘哦’了一声。
张作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敲了敲烟灰,又说:“姓唐的小子还不错,看他这次表现吧!你俩有眼光……去忙吧!”
两个人站在走廊里,都还像做梦一样。
今天这事儿太戏剧化了,周大胡子莫名其妙成了通缉犯唐枭,早上两个人还被大帅骂了个狗血喷头,到了下午,又有眼光了。
“回吧,一堆事儿呢!”张学良说。
郭松龄点了点头,大帅还没确定出兵时间,回营待命吧!
两个人刚出大青楼,就见卫队长崔成义陪着一个中年男人过来了。
男人一袭长袍马褂,四十岁出头,瘦高个儿,短发,宽阔的额头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是东三省盐运使翟文选!
“翟叔儿,您怎么来了?”张学良快走两步,笑呵呵迎了上去。
“汉卿啊,要出去?”翟文选微笑拱手。
两个人聊了几句,郭松龄也上前打招呼,翟熙人曾任吉林省警察厅厅长,人品与口碑极佳,就连张大帅对其都极其敬佩。
寒暄几句,崔成义带着翟文选进去了。
张学良走出院子停了下来,郭松龄问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都说翟叔儿有个干妹子叫鹤顶红,在吉林界鼎鼎大名,是不是今天在刑场的那个女人?”
郭松龄一拍脑袋:“对对对,她就是周大……唐枭的夫人呐!”
“明白了,翟叔是来救妹夫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觉得挺有意思。
翟文选确实是来救人的,只不过没来得及而已。
他前两天到长春主持一场会议,夜里回到住处,便看到了妹子的手下大熊。
听闻此事后,在大熊的护送下,他连夜往火车站赶,可最后一趟长途火车没有了,只好坐清晨一趟从满洲里过来的列车,所以才晚了一步。
唐枭是一个人走出的大帅府,俞恩桂要回房间收拾收拾,就让他等自己一会儿。
唐枭惦记着老婆和二叔,说自己在帅府门口等他。
刚出帅府,鹤顶红就跑了过来,扑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门口警卫都认识唐枭了,知道他第一次进帅府还是一脸的大胡子,差点儿被枪毙;第二次进帅府,刮了胡子,还是少帅和郭将军带进来的。
这么多年了,这可是少有的稀罕事,警卫们都远远看着热闹。
“好啦,没事儿了……”唐枭劝着她,又小声在她耳边说:“大帅把吉林守备旅给了我,旅长夫人,高兴不?”
“高兴个屁!”鹤顶红哭得梨花带雨,“你活着才行,不然什么**旅长夫人,姑奶奶我不稀罕!”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翟文选坐着黄包车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