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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大老李说,来找自己的人叫唐晨,小刀一愣。
紧接着,他脸色就难看起来,语气中透着不耐烦:“哦,知道了,我二姑家大表哥,一准儿又来借钱,我带他出去吃点儿饭打发一下,下午那个案子,老李你带队去吧!”
“好嘞!”大老李挺高兴,科长让自己出头,这可是大好事。
二楼,警察总管理处副处长办公室里。
副处长张清端着茶杯站在窗前,正看到小刀往院门位置走,门口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穿着一件灰土土的棉布大衣。
面生,肯定没见过!
两个人在打招呼,随后一起往西走了。
张清眉头一皱,回身走到办公桌前,摇了两下电话:“接侦缉科。”
那边恰好是大老李接起的电话:“喂?找哪位?”
“我是张清,你们盛科长在吗?”
“呦,是张处长,”大老李腰就弯了下去,就像张处长在眼前一样,语气中满是恭敬,“盛科长刚出去,要不要我追他回来?”
“不用了,去哪儿了?”
“说是他二姑家表哥过来了,好像是又找他借钱……”
“表哥?叫什么?”
大老李想了一下:“好像……叫唐晨。”
“哦,知道了!”
挂了电话,张清瘫在椅子上揉搓起了下巴,唐晨?唐晨?!
突然,他‘扑棱’一下坐直了身子。
想了又想,手伸向电话又缩了回来,随后又伸了过去……好半天,咬了咬牙,摇起了摇把儿。
“接第六混成旅旅长办公室……”
离开总管理处后,小刀叫了辆马车,和杜小山进了车厢。
两个人闲聊起来,毕竟第一次见面,彼此太陌生了,场面难免有些尴尬。
小刀没话找话,问了问响马哨那边的情况,杜小山话到嘴边留半句,也不敢实话实说。
杜小山惊讶眼前这位盛科长的年轻,小刀也忍不住腹诽,自己要不是留在了哈尔滨,警卫排排长的位置就是自己的。
到了马家饺子馆,马车还没停稳,小刀就蹦了下去。
此时唐枭他们已经吃完了,马贵枝沏了两壶茶,正在边喝边聊。
小刀一身黑色警察**,刚撩开棉门帘儿,五个警卫就站了起来,其中两个已经掏出了**。
老马看得清楚,吓得腿肚子直转筋。
唐枭笑眯眯地看向了小刀:“盛科长,别来无恙!”
陈卫熊给五个人使了个眼色,这才坐下,紧接着,杜小山也进来了。
老马扯了一把老婆,打了个哈哈说:“你们聊,你们聊,后面一堆活儿还没干完……”
马贵枝不想走,陈卫熊笑道:“老板娘,给我后回来这位兄弟再煮两盘饺子。”
老马连忙说好,拉着老婆去了后面。
“你咋这么没眼力见儿了呢?”老马怼她。
马贵枝还了手,抓去案板上一块屉布,劈头盖脸就抽:“你有?你有?!瞅把你能的!”
小刀大步走了过去,眼圈都有些发红,自从去年五月在柳林乡一别,他和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了。
去年上秋儿,郝义三结婚他也回去了,听说佳木斯出了事情以后,十分焦急。
鹤顶红说你一个人去了也没用,回去好好上班吧!
再后来,又听说他们被收编。
直到年前回柳林乡,听丁大虎、乔大抹子和贾宝鱼把黑山军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两盘饺子上来了,三个人叙着旧,杜小山在另一桌吃着饺子。
四点半,天黑了。
马家饺子馆开始上客,小刀低声说:“不远有家茶馆不错,肃静,咱们去那边儿吧!”
唐枭点了点头,起身来到后厨,就见老马两口子和两个面案在擀饺子皮。
“臭小子,又饿了?”马贵枝问。
唐枭笑道:“哪能那么快,我们得走了。”
老马放下擀面杖,拍了拍手上的面说:“晚上咱喝点儿吧?”
“不了,还要赶火车,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们……”说着话,唐枭上前两步,把手里准备好的东西塞进了老马手上:“不能吃白食,这是我和老陈的一点儿心意。”
老马就觉得手一沉。
马贵枝冷下了脸:“咋地呀?你俩还他**少吃我家饺子了?啥时候给过钱?供不起你俩了呗?麻溜儿给我收回去……老马,不能要!”
“能!肯定能供得起,下次再来吃!”唐枭转身往外走了,朝后摆了摆手,“走啦,你公母俩忙着吧!”
马贵枝骂起了娘:“小兔崽子,你他**会不会说话……”
一旁已经傻掉的老马扯了扯她的袖子,伸开了手。
马贵枝刚要骂他,就看到老马手上是两根黄澄澄的小黄鱼,顿时傻了眼。
等她追出去时,人已经走远了。
她擤了把鼻涕,骂骂咧咧道:“吃几盘饺子用得着这么多钱吗?败家玩意儿!”
唐枭他们已经听不见了,一行人去了附近一家茶馆,要了两个包间。
小刀早就听说了响马哨,也知道吉林东部地方保安团干得不错,可没想到会有如此成绩。眼瞅着丁大虎和乔大抹子都成了营长,就连秦川和二师兄也回去了,这让他心动不已,一再央求让自己也过去。
唐枭说:“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还是要稳扎稳打好好干!”
陈卫熊也说:“对呀,万一哪天我们再被通缉,或许就需要盛局长救命呢!”
小刀说:“熊爷你真是乌鸦嘴,快吐两口。”
他知道自己是枭哥的一步棋,这步棋落子无悔,只能这样了。
聊着聊着,他想起了高力士的事情。
唐枭吃了一惊:“你说是三大家做局害死了高大哥?”
小刀点头:“告诉我这人是老呔儿帮一名管事,他也是在酒楼吃完饭往外走时,路过一间包房,听里面正在喝酒的白回子说的……”
陈卫熊说:“我觉得很有可能,高力士一直要贩烟,青帮、影社和东震堂横加阻拦!没多久影社又要与高记合作,这事儿透着诡异!”
高力士死的不明不白,始终是唐枭一块心病。
哪怕他临死前一再说报仇不重要,老隋也不让他去查,可这事儿一直在唐枭心里装着呢!
“小刀,帮哥好好查查,如果确认是这么回事儿,告诉我!”唐枭说。
“知道了。”
直到夜里八点,他们才离开。
小刀找了两驾马车,送他们去火车站。
两驾马车到了秦家岗,前面就是火车站了,小刀说:“不对,怎么好多当兵的……”
唐枭扒开小窗上的棉帘子往外看,果然好多扛着枪的奉军。
“别停,往前走!”他喊。
陈卫熊挪到车尾,将棉门帘拉开一条缝隙,随后也是一怔。
两驾马车穿过站前广场,拐到僻静处才停下来。
杜小山带人过来了,三个人也下了车,小刀掏钱打发走了两辆马车。
唐枭拿出火车票,一人分了一张,压着嗓子说:“无论这些人是否和咱们有关,分开走,火车上集合!”
杜小山连忙说:“团长,我跟着你!”
另外一名警卫要跟着陈卫熊。
小刀说:“哥,我送你上火车!”
唐枭摇头:“不行,你不能跟着,如果有问题,也是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