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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唐枭让自己给孩子起名,贺飞虎很高兴,喝了口酒,突然摇起了脑袋:“不对呀!”
“咋了?啥不对?”唐枭问。
“不能姓唐!”
“为啥呀?”唐枭急了,啥情况,难不成想姓贺?
那可不行,自己又不是上门女婿!
鹤顶红也反应过来了,不由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让唐枭明白过来了,自己还在通缉中,吉林界都知道大名鼎鼎的鹤顶红,和评书《周大胡子剿匪记》里面的周大胡子好上了,如果生了孩子姓唐,没法解释呀!
果然,贺飞虎顾虑的也是这个,劝他:“先姓周,等啥时候你沉冤昭雪,恢复了本来姓名,孩子再改过来!”
行吧!
起码比姓贺强,真要是姓了贺,估计就不会改回来了。
答应归答应,唐枭还是有些小郁闷,自己的种,便宜了柳林乡郝家大院那碗粥,这扯不扯呢!
“那、那叫啥呢?”他问。
贺飞虎冥思苦想好半天,才说:“先起个小名儿吧!”
“也行!”唐枭点头,“叫啥呀?”
“那个……就叫柱子吧!”
“啥?”唐枭懵了,“柱子?这个不俗?”
鹤顶红说话了:“我看行,这不比你那个‘耀祖’强多了?再说了,**名好养活,我儿子就叫柱子了!”
“别别别……”唐枭赶紧拦住这叔侄俩,心说这俩人好歹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起个名字跟闹着玩儿似的?“再琢磨琢磨?”
“琢磨啥?听二叔的,就叫柱子!”鹤顶红眉毛一竖,直接拍板。
其实她心里也不大满意,可二叔既然开口了,一个小名而已,叫柱子、狗剩儿、铁蛋儿,甚至毛驴儿……都无所谓,老一辈不都说**名好养活嘛!
唐枭一脸无奈。
这时,贺飞虎突然又一拍大腿,眼睛一亮:“有了,我想好了!”
“叫啥?”唐枭和鹤顶红齐声问。
“周国柱!”
唐枭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后悔把起名大权交给贺飞虎了。
国柱?
鹤顶红也懵了,这老爷子怎么还跟“柱”字杠上了?
不是说好是小名儿吗?
她刚想反驳,一抬头,却见二叔正眼巴巴瞅着自己,那神情活像个小孩儿献宝似的,满脸期待。她心里一软,想起那些年老爷子带着她走南闯北,怕她受委屈,一辈子没成家,无儿无女……
她暗叹一声,挤出个笑容:“挺好,国柱,国之栋梁,听着就大气!”
国柱?
哪儿大气?
唐枭使劲挠头,恨不得把头发薅下来几根。
“好!”贺飞虎一拍桌子,乐呵呵道,“既然小唐也觉得不错,那这孩子就叫国柱了!”
老爷子一锤定音。
唐枭幽怨地瞥了鹤顶红一眼,我什么时候说不错了?
鹤顶红冲他眨眨眼,意思很明确:认命吧!
唐枭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干笑两声:“呵呵……那啥……二叔高兴就好……”
再说陈卫熊。
他是大年三十下午才到的广州城,一路把**都坐肿了。
他往厅里走的时候,金佑森正在和茉莉说话:“姐,我师父传了我一手‘刹那指’,简直是出神入化,这两天睡不着我就琢磨,结合了姐的名字,给这刹那指编了一套词:刹那芳华,转瞬即指!怎么样?”
他说的眉飞色舞。
不料茉莉却立了眉毛,扬手就往他脖子上抽:“刹那指?我让你刹那指!刹那指!”
**!
正抽着呢,陈卫熊进来了。
“姐夫?”茉莉连忙住了手,金佑森捂着脖子龇牙咧嘴。
陈卫熊见到这‘京城小佛爷’,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再听说茉莉竟然是他的亲姐姐,又被雷劈了一次,脚后跟都焦了。
他对这小子印象不错,那年在天津卫法租界那家赌场后院,还给了他一支毛瑟M1896大镜面匣子。
此时这支**,就插在金佑森的后腰上。
听她姐俩说完了身世,以及在上下九的偶遇,陈卫熊感慨万千。
“好,好啊!恭喜你们姐弟重逢!这就是缘分!”说着,他去抱儿子,从进屋开始,他就惦记着要抱抱这胖儿子。
三姐笑道:“是呀,如果芳华没来广州城,或许这辈子都不会遇到!”
小世宗有些认生,扑进了娘亲怀里,不敢再看他了。
陈卫熊急了:“臭小子,爹抱抱都不行?”
小世宗把脑袋搭在母亲肩膀上,啯着手指,不搭理他。
“你说这孩子,都二十五个月了,咋还不会说话?”三姐有些着急。
也不怪她急,正常情况下,小孩子6个月大就开始咿呀学语;12个月左右,多数孩子都会说一至两个有意义的词,例如爹、娘,不要等等,还会用手势或者摇头、点头来辅助表达。
一开始她怕儿子耳朵有问题,试了几次,肯定能听到。
可无论怎么逗弄,这小家伙就是不说话。
其他都正常,四个月就会翻身了;八个月能独坐,开始手膝爬行;十个月扶着家具能站立,可能横着挪步;十四个月时,开始独立走上几步了,只是有些摇摇晃晃,需要张开手臂保持平衡。
到了二十个月时,小家伙已经能小跑、倒退走,踢球,拉着玩具走了。
最近这段时间,双脚都可以往起跳了。
可就是不说话!
三姐都快愁死了,茉莉也跟着着急。
陈卫熊逗弄了一会儿,小世宗爱搭不理,不过从反应上看耳朵确实没有问题。
让他生气的是,竟然让金佑森抱,也不跟自己。
金佑森笑着说:“贵人话语迟,我这大外甥绝对不是凡人!”
晚饭时,四个人都喝了一些酒,酒过三巡,陈卫熊才把唐枭的那封信拿出来,给了茉莉。
事实证明,晚拿出来是对的,否则这顿年夜饭就吃不好了。
看到一半,茉莉眼圈儿就红了。
“咋了,姐?姐?!”金佑森焦急起来,转身问陈卫熊:“三姐夫,什么情况啊?”
这小子嘴甜,喝酒时就喊上三姐夫了。
茉莉看完了,眼泪不停往下流,金佑森一把将信抢了过来,凑到灯下细看:
芳华亲启:
展信舒颜,见字如晤。
自别后已隔一十七月,念卿之情,日甚一日。
其间诸多事端,心下纵有千言万语,暂嘱老陈代述,唯一事需亲告于卿,长春干姊贺红影,卿当忆之。吾姐弟素日情厚,她多年助我良多。此番归后赴奉天办事,不意遭匪人劫掠至草原,九死一生方得返长春。酒后乱性,竟与姊结为秦晋之好。虽非吾先启情端,然吾心实慕之,一来二去,竟成眷属,且她已有身孕。
吾深知负卿之罪,百喙莫辩。
然心下实难舍卿,纵知此事有亏德行,仍望卿怜我一片痴诚,勿作决绝之计。
卿与姊,无论谁离我而去,皆令我肝肠寸断。言辞凌乱,不知所云。待得机缘,吾必速返广州城,亲执荆条,伏于卿前,乞望卿开恩宥谅。
愚夫唐枭谨禀,民国十二年冬。
看完信,金佑森眼珠子就瞪圆了,怒声道:“唐枭,他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