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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那二十一个大兵有动作,赵木手里的马牌撸子响了!
砰砰砰——
眨眼间,七发子弹全部打空,七个大兵的大檐帽几乎是同时掉在了地上,空气中飘荡着熟悉的硝烟味儿,二十二个人全都傻了眼。
见过手快的,见过神枪手,可就没见过这么快的,而且还这么准!
枪响的同时,许大炮已经把枪顶在了常浩的太阳穴上:“动一下,我就他**崩了你!”
吴铁牛他们也在第一声枪响时冲了进来,一杆杆汉阳造顶在了这些人的胸前,双方都支着枪,纷纷喊放下枪,可谁都不肯放。
形势突然间逆转,黑山军人多势众,占了上风。
打空弹夹后,赵木回手就把**塞回了常浩腰间的枪套里。
羞刀入了鞘,这支**终于不再尴尬了。
赵副团长帮常浩解了围,又朝唐枭开了句玩笑:“团长,我没浪费咱们的子弹!”
唐枭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都押下去,问问谁能跑趟佳木斯,去给他们旅部打个电话,什么时候我的新军需到了,本团长什么时候放人!”
常浩眼珠子都红了:“周大胡子,你敢扣押我们?”
“操!”唐枭啐了一口,“你算个叽霸毛!押下去吧,三天别给这厮饭吃!”
“****!周大胡子,我艹……”
啪!
许大炮没惯他毛病,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常浩嘴角流了血,人都扯出去了,怒骂声依旧没停。
这些大兵也被缴了械,蔫头耷脑被赶了出去。
只剩下了唐枭、陈卫熊和赵木三个人。
“走吧,去看看!”唐枭说。
三个人来到了后面营房,就见十五辆平板马车停了长长一溜,贾宝鱼和刘铭他们都在,车夫们抱着头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哥!”乔大抹子气愤道:“这不是埋汰人嘛,都**是臭的!”
丁大虎抱着一床被褥,说:“还行,暖(nǎo)和就行呗!”
一旁的刘二少爷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三营一连长叫董永强,原是宝清县保险队的队长,咧着嘴说:“丁营长,这都快赶上咸带鱼的味儿了,你能睡着?”
“不比冻死强?”丁大虎梗着脖子。
唐枭走近一辆马车,上面都是衣裤,叠的倒是板板正正。
拿起一套打开,胸口位置好大一片污渍,袖口也破了,裤裆位置磨损得像蜘蛛网,屌小的能挤出来。
随手扔在了马车上,继续往前走。
陈卫熊抓起一套棉衣,下摆位置破了,里面的棉花还在往外冒。
先前听吴铁牛说的时候,似乎还没这么大的火气,此时越看越是生气。
噗!
唐枭一拳砸在了一沓脏兮兮的棉衣上,咬着后槽牙说:“都给我原样放回去!”
丁大虎明显舍不得,最近夜里冷了,兄弟们仅有的一些被褥都被分了,好多人连条薄褥子都没有,木板床下面垫的都是草。
再脏也是棉花,总比草强吧?
乔大抹子见他不动地方,真想踹他两脚,抢过来就往车厢上放。
事实上,这些物品洗洗也能用,可如果这么做了,真就让人看笑话了!
吉林东部地方保安团得穷成什么样了,这种东西也能留下!
事实上,唐枭他们确实穷,一千多人每天吃喝拉撒,抢来的财物已经快空了,要不是后来签了一些保险合同,都得饿肚子。
许大炮带着一个矮壮的大兵过来了。
“团长,这小子说他可以去联系他们旅部!”许大炮说。
唐枭阴沉着脸:“给他一匹马,让他刹愣儿去!”
“不用跟着?”
“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逃兵就去做!”
大兵连忙摆手:“长官放心,我肯定完成任务,不可能做逃兵,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知道怎么说吗?”陈卫熊问他。
“知道,知道,我知道……”他连连点头。
“你不知道!”唐枭吼了起来。
“啊?!”大兵结巴起来,“长官,那、那我该怎么说?”
唐枭盯着这矮壮的大头兵眼睛说:“实话实说!”
陈卫熊想策略一些,见他还在愤怒中,想了想,也罢!实话实说又能怎么样呢?
大兵骑马走了,唐枭招呼贾宝鱼、祥叔和刘铭:“走,回去说。”
陈卫熊吩咐乔大抹子他们:“招待车老板吃些东西,喝点水,这事儿和人家没关系!”
几个人回到了大厅,纷纷落座。
刘铭点了根旱烟说:“会不会有人背后使坏?”
祥叔说:“军中人际关系复杂,很可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贾宝鱼也说:“我觉得也是,既然已经收了咱们,没必要整这种事情来埋汰人!”
“对!”陈卫熊叹了口气,说:“我觉得应该是郭将军得罪了人,把气撒在咱们身上了!”
刘二少爷吐了口烟沫子:“找姓郭的呀,凭啥他得罪人,咱们跟着吃瓜落儿?”
唐枭摇了摇头:“不找!”
“为啥呀?”
“这点儿事情都摆不平,让人耻笑!”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仔细想想,团长说得对,什么事情都往上告,岂不成了没断奶的孩子?
陈卫熊说:“那就这样,咱们该干嘛就干嘛,落雪前争取把地沟刨完!”
唐枭说:“派出去一个连搜集干柴火,不然这段时间难熬!”
啪!
陈卫熊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忘了委任状的事儿,姓常的别一生气再给撕了!”
“还不快去?”唐枭也急了。
陈大茶壶急急忙忙往外跑,正赶上许大炮回来,一把扯住了他:“走走走,带我去找那个姓常的!”
“咋了?”许大炮一头雾水。
“快走吧,大磨叽!”
包括十五名车老板,都被关进了一间空营房,房前屋后都有警卫排的人守着。
两个人走进屋,就见这些人都坐在通铺板床上,常浩瞪着通红的眼珠子正看着他俩。
陈卫熊呵呵一笑:“常长官,张参谋长说委任状会一起送过来,在你那儿?”
听他又抬出了张大公子,常浩直咬后槽牙,又不敢再说什么。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打开了斜背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尺余长的硬纸筒,一脸不耐烦地抛了过去。
陈卫熊接到手,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常浩喊住了他。
陈卫熊回头看他,常浩指了指空荡荡的木板床问:“这怎么睡觉?”
陈卫熊看向了许大炮,佯怒起来:“许排长,你怎么搞的?赶快安排人去马车上抱些被褥过来……”
“啥?”常浩差点蹦起来,“不行,那玩意儿能躺人吗?”
陈卫熊又看向他:“呦,常长官也知道那玩意儿没法躺人?”
“你?!”常浩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行的话,还有些干草,行吗?”陈卫熊问。
“不行!”
陈卫熊摊了摊手:“不行就没办法了,我们的人都睡草,不只是手下的兄弟们,就连我和周团长同样如此!”
常浩喘了几口粗气,咬了咬牙:“好,干草就干草!”
陈卫熊掉头就走,常浩又喊了起来:“我渴了!”
“没茶水!”
扔下这句话,两个人就出了门。
不等走远,就听常浩在房间里开骂了:“周大胡子,**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