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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出了公主岭站,就奔了站前一家馆子。
时间太早,人家还没挂幌儿营业。
不料刘铭扬手就砸在了闸板上,擂的‘咚咚’作响。
刘管家在一旁满脸无奈,却不敢吱声,护院名叫三娃子,老实巴交抄着袖,更不敢说话。
“谁呀?叫魂儿呢?”里面有人喊了起来,气急败坏。
“刘老黑,开门,你家少爷!”刘铭喊。
“呦——!是二少爷!”
一块闸板从里面卸掉了,一个瘦高黝黑的中年汉子探出头,那张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
陈卫熊暗暗惊讶,看来这位刘二少爷还真没吹牛逼,人家的买卖铺子很可能真占了怀德县半条街。
很快,四菜一汤就上了桌。
刘铭招呼刘管家和三娃子一起吃,陈卫熊暗暗点头,这小子张狂了一些,色胆也大,不过心眼儿真不坏。
吃饱喝足。
刘铭说:“老刘,你去把钱都换成老头票儿,然后就回去吧!让三娃子陪我就行,省得我爹惦记!”
“二少爷……”刘管家面露难色。
“哪儿那么多废话,多说玩个三两天的,肯定回去!”
“不行……”
刘铭横了眼睛:“你再说不行?”
陈卫熊连忙说:“兄弟,别难为老管家,这次我请你!”
“说啥呢?”刘铭脸都涨红了,“骂我是不是?来我们这疙瘩了,还能让你花钱?”
陈卫熊算是看出来了,这货看着斯文白净,可上来这股劲儿也是个混不吝,只好闭上了嘴巴。
刘管家无奈,拎着皮箱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他又回来了,刘铭接过皮箱,大咧咧挥了下手:“回去吧,和我爹说,我请救命恩人玩儿两天一准儿回去!”
刘管家欲言又止,蔫头耷脑地走了。
陈卫熊问路途远不远,刘铭说:“没多远,就在梨树县郭家店东头儿,到那儿一问刘家大院,没不知道的!兄弟家良田千亩,买卖铺子占了怀德县半条街……”
得,又来了!
火车先到郭家店,才到公主岭,这小子竟然都没下车,看来真是诚心请自己。
上午八点,三个人来到了怀德大街,这里是公主岭镇的核心商业区,汇集了各类商铺、饭店、娱乐场所,是县城内最热闹的地段之一。
玉香阁坐北朝南,大门紧闭,门前挂着两串红灯笼。
陈卫熊苦笑:“兄弟,你见过谁大早上的逛窑子?要不这样,你带我随便溜达遛达吧,我顺便也买些吃喝回长春怎么样?”
刘铭撇了撇嘴:“兄弟我逛窑子从不分时间,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难道玉香阁也是你刘家的?”陈卫熊问。
刘铭脸一红,支支吾吾道:“现在还不是,不过快了!”
陈卫熊笑了起来,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不等再说话,他已经上了台阶,扬手拍起了门。
这次又让陈卫熊开了眼,玉香阁从看场子的到大茶壶,再到那些姑娘和老鸨子,哪怕一个个哈欠连天,也都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这货往出拿钱毫不心疼,一把把地十元老头票往出撒。
陈卫熊只有一个念头,这要是自己儿子,肯定按在地上一顿胖揍,再狠狠踹上几脚!
玉香阁装修不错,虽说赶不上百花楼,但在这县城里应该也是翘楚了!大厅能看戏,好多座椅空空荡荡,后面是一溜半圆形半敞开式的包间。
他们叫这种包间为花阁。
两个人坐进了一间正对着舞台的花阁里,酒菜小吃很快上了满满一桌,那位贼白的闻卿姑娘还没起床,刘铭大手一挥:先上几个其他姑娘!
六个穿着旗袍的女孩儿进来了,有一位眼角还挂着眼屎。
陈卫熊又困又累,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劝刘二少爷消停消停,两个人说会儿话,他想去睡一觉。
刘铭没勉强,说没问题,我让两个姑娘陪你睡,等晚上热闹了,我再去叫你。
陈卫熊苦笑,说算了吧,那还能睡好嘛!
六个女孩儿下去了,两杯酒下肚,陈卫熊就有些晕了,让大茶壶带着自己找了个房间,没**服就睡了过去。
等他被刘铭叫醒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玉香阁院子里灯火通明,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两个人又回到了那间花阁,换上了一批酒菜,陈卫熊饿了,边吃边问他这一天都干啥了?
刘铭笑嘻嘻道:“实不相瞒,大哥走不一会儿,闻卿姑娘就来了,我搂着她睡了一天,也才起来。”
两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正吃着,舞台上的蹦蹦戏开始了。
两个姑娘款款走来,陈卫熊的目光瞬间被其中一位吸引,毫无疑问,她肯定就是闻卿。
刘二少爷的眼光没问题,闻卿的美貌确实令人惊艳。
她不算高挑,但身姿丰盈匀称,曲线玲珑,透着一股柔美的韵味,眉眼间带着几分灵动与温柔,唇角微微上扬,**笑意。
刘二少爷没说谎,这女孩儿确实白,肌肤白皙细腻,粉扑扑的小脸蛋儿似初绽桃花,娇嫩欲滴。
另一个女孩儿长得也不错,清秀得像个邻家小妹妹。
俗话说得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有闻卿在,这丫头注定做不上玉香阁的头牌。
“来来来,闻卿妹子,今天你得陪陪我大哥……”刘铭张罗起来。
陈卫熊连忙拦住了他,笑道:“闻卿姑娘是兄弟你的心头好,做兄长的怎好夺人所爱?”
闻卿咯咯笑了起来:“这位大哥一看就是讲究人儿,小妹陪你干一杯怎么样?”
她没说陪还是不陪,而是转到了饮酒上。
两个人在刘铭的起哄下,喝了个亲亲热热的交杯酒,随后闻卿就坐在了刘铭身边,这让陈卫熊高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绝不是个绣花枕头。
清秀的翠??姑娘,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陈卫熊身旁。
舞台上在唱蹦蹦戏的正戏,一出《包公赔情》,悲悲切切:
“嫂嫂我年过六十花甲子,就像那瓦上的晨霜,风前的灯;有朝一日身得病,谁能给我请先生,先生临走扔下药,谁能够煎汤熬药把我侍奉……”
喝着花酒,嗑着瓜子,听着戏,真是好不惬意。
夜里十点多了,刘铭劝陈卫熊带翠??姑娘回房,这丫头不怎么爱说话,清汤寡水的,陈卫熊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正推辞着,就见老鸨子过来了。
“有事儿?”刘铭笑问。
老鸨子有些不好意思:“二少爷,得先和你说声抱歉……是这样,有位贵客每次来都点闻卿,咱都是老朋友了,你帮帮忙,多体谅姐姐,看能不能让她过去小坐片刻,一会儿就回来……”
刘铭脸就冷了下来:“秦妈妈,过分了吧?”
秦妈妈慌忙解释:“二少,您千万别误会,来的都是客……”
不等她说完。
啪!
刘铭拍了桌子,怒道:“都是客不假,是不是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这话没毛病,没人比他来得早。
“谁这么牛逼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