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不做土匪的流氓不是好军阀 第301章 太多的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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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心住持的禅房里,唐枭情绪有些激动。

“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宪夫人明明已经快痊愈了,怎么她一来,人竟然气死了?”

印心颂了声佛号:“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没人会刻意来加害她,否则不会等到今天!两个人不过是说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密亮太过激动……”

唐枭怒道:“既然你知道会太激动,为什么不阻止?”

“是我能阻止了的吗?”印心浓眉微皱,明显不耐烦起来。

“怎么就不能?我都打不过你!”

“可我能打得过门外那些当兵的吗?如果能的话,当年我……”印心的声音戛然而止,双手合十,垂首念起了佛号,很快眉头舒展开来,声音也不再那么激动,一声长叹:“周施主,你要知道,白衣庵都是人家的,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

唐枭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好一阵黯然,又问:“接下来的丧事怎么办?我能帮上什么吗?”

印心摇了摇头:“我已经让慧琳去通知帅府了,你不能留在这儿了!”

“我的事情呢?”

“三天后你再过来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师太,你和我说句实话,这一个半月,到底是为了等你去找人?还是为了让我接触宪夫人?”

“都有,但后一条不对。”印心说。

唐枭疑惑起来。

印心不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让你留下来目的,一是要给我一些时间,二是和密亮交好后,等待大帅登门,这是你姐叮嘱的……”

唐枭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果然是鹤顶红的意思!

她想让自己做土匪等待招安不假,可如果能有条捷径,既能免了自己的通缉,还搭上张作霖这条线,她就想试试。

印心继续说:“不告诉你实情,是想让这件事情更自然一些,毕竟有目的性的去做什么,功利心都太重了,瞒不过密亮,得不偿失!”

唐枭苦笑,事实上无论怎么做,都瞒不过宪夫人,人家只是不说而已。

印心还在说着:“……至于说结局的好与坏,那是你们各自的命运!大帅每年都会来探望密亮,可不巧的是,你来的前一天,也就是4月15日,大帅起程赴津,去与曹锟面谈要政。”

“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与密亮关系突飞猛进,我认为大帅也该回来了!”

“贫尼通过香客,介绍了几个无赖来捣乱,让你救密亮一次,展示一下强悍的武艺!接下来,他们还会没完没了地来庵中骚扰,密亮甚至会有性命之忧,同样都是你施以援手!”

“这样一来,你在她心里的分量就会越来越重,再和大帅张嘴就好办多了……”

唐枭惊愕:“那些地痞是你找来的?”

印心点了点头,面色凝重:“谁也不会想到,这些人会去刺杀你,又你被一一击杀!”

唐枭并没有否认,问她:“这些人的死会有麻烦吗?”

印心摇了摇头:“谣言已经散出去了,又没有目击证人,与你无关。”

明白了!

看来那个什么火神真君显灵的故事,源头在这儿!

印心继续说:“让我没想到的不止这些,没想到你和密亮会相处的这么好,彼此把身世都倾诉了出来,早知道这样,我不会雇佣那些无赖!”

“还有两件事情没想到,在天津曹家花园举行北方四巨头会议后,大总统徐世昌又邀请大帅、曹锟和王占元进京。”

“就在前几日,大帅就任了蒙疆经略使,增兵四旅,并控制了察哈尔、热河和绥远三特别区。”

“直到现在,还没回奉天……”

“另外,我没想到她会来,会吵成这个样子!”

“没想到……太多的没想到,太多的事情脱离预测,无法周全……”

“所以,就这样吧!”

说罢,她长叹了一口气,又念了声阿弥陀佛。

唐枭追问:“她到底是谁?戴宪玉已经出家了十几年,何必再苦苦相逼?”

“周施主,你要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妒忌,同样会让一个女人疯狂!”

她没明说,似乎又说清楚了。

唐枭叹了口气,没再往下问,事情已经这样了,和自己不再有任何关系。

于是转变了话题:“为什么要三天之后,现在告诉我不行吗?”

“因为有人答应我,月底前一定给我准确的消息。”

“好吧!”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回身问:“她写了封家书?”

印心双手合十:“是,我会转交给她的父母。”

其实唐枭想问的是,戴宪玉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更清楚自己现在的困境。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自己这段时间对她不错,既然能给父母写信,就不能为自己给大帅写一封吗?

只是这话不好问出口。

印心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没写。

罢了!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去做土匪又能如何?

本来打算的也是走这条路,男子汉大丈夫,没必要非得拴在裙带关系上。

唯一遗憾的是,可惜了鹤顶红的这番心思。

走出禅房,就听隔壁传来诵经声。

唐枭来到了戴宪玉的窗下,布单盖在了她脸上,已经看不到了。

惠林师太三个人围坐在炕上诵经,唐枭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个躬,再也见不到了,心中难免悲凉。

他想开了,不怪这个女人没帮自己,谁都不欠谁的。

第二天上午,天色阴沉沉的,他又坐在了那间大碗茶铺子前,要了一碗茶。

白衣庵山门前,汽车、马车首尾相接,密密麻麻地停靠着。

身着灰蓝色军装的奉军士兵们整齐地排列在一旁,他们腰间别着枪,神情肃穆而凝重。

一些士兵两两一组,肩膀上挑着装满黄纸的箩筐。

庵门半掩,透出的袅袅青烟。

往来祭奠的人脚步匆匆,神色悲戚,偶尔传出的几声低低啜泣,更添了几分凄凉。

茶铺老板又过来了,感觉他有些伤感,坐一旁喃喃自语道:“死了,死了,一了百了,不遭罪了,挺好的……”

三天后,他再来时,白衣庵已经冷清下来。

要不是路边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纸钱,谁都不会知道,这里刚刚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

禅房前,他见到了印心住持。

“师太,她葬哪儿了?改天我想去上炷香。”唐枭说。

印心诵了声佛号,伸手指向了大雄宝殿后的那座佛塔:“依着她的意思,骨灰安放在了佛塔内,大帅给府中打了电话,说等他回来后,会重新修缮。”

唐枭默默摇头,人已经没了,修成黄金的又能如何?

走到塔前,上了三炷香。

默立良久。

“给……”身后的印心叫他。

唐枭回过头,就见她手里拿着一张叠起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