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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鱼做饭,唐枭归拢买来的这些东西。
他把两床被褥抱去了西屋炕上,再也不想听这俩货的呼噜声了。
贾宝鱼做饭还挺麻利,很快一小盆大碴粥,大锅贴苞米面饼子和荤油炖土豆块儿就上了桌。
唐枭也不客气,他是真饿了,边吃边夸。
贾宝鱼喝着大碴粥,得意洋洋道:“哥当年在京城最牛逼的时候,家里养了三房女人……”
“都那么胖?那你家挺费粮啊!”唐枭问。
这货呛了一口,差点没噎死,面红耳赤道:“我娘说过,女人就得富态一些,**大生儿子,搂着睡觉也舒服!”
“生儿子了吗?”唐枭问他。
他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凄凉:“有过一个,没养活,我亲手埋猪圈里了……”
唐枭见他不是开玩笑,连忙抱歉。
他继续喝粥:“都过去了。”
“我记得你说过,因为得罪了一贯道的慕容狂澜,所以才跑到的哈尔滨,具体什么情况?”
“那逼不干人事儿……”
见他不想聊,唐枭就没再多问。
吃完饭,唐枭穿戴整齐,扣上大草帽,要出去消消食儿,顺便熟悉熟悉周边环境。
贾宝鱼说自己累了,你去吧!
唐枭说是消消食儿,其实也是想多走走看看,谁知道三姐母子俩能住在哪儿,万一要是碰巧遇到了呢?
就在他穿大街过小巷四处游走的时候,哈尔滨大库那边来了位老朋友。
严格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朋友,他是哈尔滨‘荣门’扛把子岳白眉的大徒弟,就是火车上跟在老头儿身后的那个中年人。
小刀带进门后,他也没说什么江湖春典,拱了拱手道:“熊爷,各位兄弟,我叫刘永盛,江湖上的朋友送了个绰号:留一手。”
陈卫熊十分奇怪,不明白他来做什么。
不过既是江湖同道,又有过不止一次的交集,还是客气了两句,请他落座。
小刀倒了杯热水,回身上了炕。
白水待客,是有些不礼貌,他们也是没办法,实在是手紧,买茶叶的钱都没有了。
除了吴铁牛要回家照顾他爹,赵木和丁大虎他们都在,哥几个晚上都没吃饱,喝了一肚子的糊涂粥。
所谓糊涂粥,就是玉米面粥。
一点儿干的都没有,几泡尿肚子就空了。
原本也不至于这样,可韩学民太黑了,一个大子儿不多给不说,还总找借口克扣他们的工钱。
每到这个时候,林元魁就借口有事不再露面了,一红一白两张脸,让这俩人玩得那叫一个明明白白。
刘永盛开门见山:“今天来,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陈卫熊说:“既然来了,就说说吧!”
“是这样,去年刚入冬的时候,我和师父在铁路上干活,因为眼拙,下了一个中年胖子身上的货,没想到这个人是警察,麻烦就来了……”
警察?
陈卫熊皱起了眉:“钱很多吗?”
“不多,就一千多老头票!”
“然后呢?”
“当天我们就得到消息,吉林警察厅在找我们,据说这个人很神秘,之前在吉林省警察厅工作,再之前,曾是傅家甸第四区警署的署长。”
“刘琦?!”陈卫熊惊讶起来。
“对,不过他到了省厅就换了名字,半年后调去了奉天。”
陈卫熊说:“继续!”
“得到消息以后,我们也犯了愁,只能小心再小心,先是搬了家,不到身无分文坚决不出来干活!可就在上周三的晚上,师父去遛弯还是被抓走了,兄弟们也被抓走了七个人!”
“抓哪去了?”
“吉林!”
陈卫熊苦笑起来:“你也知道唐记现在什么情况,这事儿来找我们没用啊!”
刘永盛叹了口气:“明白!去年冬天,出事后不久,我和师父跟着唐枭上了火车,其实那时候师父就有心找他帮忙,可因为之前咱们有过不愉快,就想先卖个好儿,过段时间再说,没想到……哎!”
“你知道我们和刘琦熟悉?”陈卫熊问。
刘永盛一怔:“不知道啊!”
陈卫熊一脸疑惑。
刘永盛连忙解释:“师父听说唐爷和长春的红姑娘是干姐弟,而红姑娘和吉林警察厅厅长关系莫逆,所以才会想到这层关系!没想到唐爷还和那个刘琦是朋友,那就太好了!”
“好什么好,唐爷已经跑路了,我们又被困在这儿,你找我们真没什么用!”陈卫熊说。
刘永盛又是一声长叹:“这些我都知道,实不相瞒,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跑这儿来!”
陈卫熊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吧?就一千多老头票至于吗?老弟,你没说实话呀!”
刘永盛犹豫了一下,两只手用力揉了揉脸,这才说:“一起下来的,还有个黑色皮质的记事本,里面都是日本字儿……”
“啥?”陈卫熊脸色就变了,‘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本子呢?”他问。
“当时不知道这东西会惹来事端,出了站台随手就扔了!”刘永盛说。
“快走!”陈卫熊一把抓在了他衣领上,“快快快,快跑!”
炕上的小刀他们都懵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木已经听明白了,连忙下炕:“别啰唆了,快走,我送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刘永盛也反应过来了,看来这里也被人监视了!
他连忙转身往外走,嘴里还不忘了说:“熊爷,如果有可能,求你们想想办法,不然我师父肯定得折里面……”
推**门,就看到无数支黑洞洞的枪口。
刘永盛脸色苍白,回头看向陈卫熊,拱手道:“熊爷,拜托了!”
话音刚落,就被按在了地上。
外面黑压压都是警察,屋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人被带走了,林元魁虎着脸,一身便装走了进来。
“林局,请坐!”陈卫熊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客气地请他落座,呵呵笑了两声,说:“不好意思,穷啊,茶叶都买不起了!”
林元魁没坐,没听到陈卫熊的哭穷一样,背手踱步,苦口婆心道:“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都知道,为了把你们留下来,我费了多大的劲!”
“两条腿儿的**不好找,可两条腿儿的大活人有的是!为什么留下你们?啊?”
赵木、小刀、乔大抹子和丁大虎谁都不吭声。
他继续边走边说:“那是因为我和你们的唐爷是朋友,老朋友!”
乔大抹子撇了撇嘴,刚要骂娘,就见赵木在瞪自己,只好咽了回去,憋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