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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怎么说她都不同意,郝于氏也是没招了,于是改变了策略,苦口婆心起来:“丫头啊,你真不小了,好!就算你就是不想结婚,可总得留个后吧?你都多大了,再不生以后还能生吗?小唐这小伙子真不错,虽说脸上有了道疤,可那玩意儿又不遗传!?你俩有个孩子就行,以后干娘替你带,趁着干娘腿脚还利索……”
说着说着,老太太竟然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刘凤琴想起了好多伤心事,也跟着哭,还不忘了劝她,哽咽着说:“我和你高大哥呀,就是始终也没个孩子,你看看现在,他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真有一天瘫吧在床上,谁能伺候我?你想想你自己,百年之后呢?谁给你哭坟烧纸摔孝子盆?”
鹤顶红快疯了,这怎么还把自己说死了呢?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俩让我好好想想行不行?快回去睡觉吧,这都几点了!?”
好说歹说,把这俩人赶了出去。
嘭!
门关上了,就听外面的郝于氏还在喊:“水都烧开了,你洗洗呗,要不白瞎了……”
吃完早饭,贺飞虎他俩得动身了,唐枭、刘凤琴、郝义三和郝老七两口子送他们,贺飞虎都上了马车,鹤顶红把唐枭叫到了一边。
刘凤琴和郝于氏开始交换眼神儿,觉得两个人的计谋还是有效的,虽说昨晚这俩人没睡上,可这么恋恋不舍,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有个事儿,一直没和你说……”鹤顶红压低了声音。
唐枭有些奇怪:“咋了?神神秘秘的。”
鹤顶红这才把三姐和孩子的事情说了,唐枭听了一半脸就白了,吼了起来:“你?!你咋不早说!”
“早说有用吗?你个病秧子能去找吗?”鹤顶红嗓门也大了起来。
贺飞虎从车里探出了脑袋,一脸疑惑。
郝老七父子俩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郝于氏和刘凤琴更是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小两口怎么还吵起来了。
“我早就派人找了,有消息就会让人来通知你,你老老实实等着吧!”
鹤顶红说完转身就走,把他扔在了那儿。
“姐——?!”唐枭知道是自己太急了,想道个歉。
鹤顶红朝后摆了摆手:“以后别叫我姐!”
郝于氏和刘凤琴眼睛都是一亮,又相互看了一眼,笑得还挺神秘。
鹤顶红上了马车,喊了声麻溜走,贺飞虎一头雾水,问:“又咋了?舞马长枪的……”
“你咋啥都好奇呢?和你有关系吗?”鹤顶红气呼呼道。
“这丫头,好赖不知呢?”
“是,有些人就是好赖不知……”
“……”
贺飞虎他们走了,郝义三也回县里上班了,郝家大院安静下来,刘凤琴和郝于氏每天聊个不停,只剩下一个好赖不知、孤孤单单的唐枭。
听鹤顶红的话,他开始不刮胡子,也不理发,任意疯长。
知道三姐娘儿俩被软禁,他心急如焚,可身体恢复起来很慢,根本没办法长途跋涉。
现在要是和人动手的话,撑不了几个回合。
另外,他答应了开春送刘凤琴回老家,这时候想离开都说不出口。
更重要的是,鹤顶红都找不到那娘儿俩,他更是无头苍蝇,去了奉天也是白扯!
每天吃完早饭和晚饭,他都要上墙头走走。
过了大年,天就没那么冷了,乡亲们出来的也多了,他怕被人认出来,穿上了护院的衣服,又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墙头上不止能看到落日和炊烟,还看到过三伙绺子夜间‘过马队’,每次都有人来报号借路,客气得不像话。
这些人大多穿得破破烂烂,马队急匆匆穿过柳林乡,连根稻草都不敢拿。
唐枭曾经为了报仇,在大兴安岭的老爷岭黑风寨做过几个月的胡子,虽说时间不长,可规矩和黑话了解一些。
再加上后来陈大茶壶的‘谆谆教导’,又和王二龙拜了把兄弟,早就是里码人了。
郝家的护院队长姓段,之前和唐枭接触的并不多,包括小赵管家,见面也就是礼貌地点点头。
大院里人少了以后,三个人走得也就越来越近,偶尔弄两样小菜,喝上几杯。
郝老七对待下人十分仁义,这也导致了家里的下人和护院都忠心耿耿,县城里贴满了唐枭的通缉令,可每个人都守口如瓶,一个字都没说出去。
老段酒量不错,这人有点儿意思,经常说:有钱的怕绑,有姑**怕抢;走道的怕闷,出门的怕攮……这驴操的世道,难哪!”
小赵管家人有些腼腆,酒量不行,却不装假,喝一次吐一次。
第二天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可晚上如果叫他,还会跟着喝。
郝义三的书很多,也时常回来陪唐枭唠嗑。
唐枭每天已经养成了习惯,每顿饭后就上墙头站一会儿,下来以后和老段或者小赵管家说会儿话。
一天到晚,和猪唯一的区别,他会看书。
三月中旬,鹤顶红回来了,见面就愣在了那里,紧接着哈哈大笑。
他身后的大熊、老九,大春儿和老葛他们也跟着笑。
唐枭挠了挠半长不长的头发,也笑了。
“不错,不错!”鹤顶红伸手摸了摸他蓬松的大胡子,笑道:“真没想到,你胡子这么重!”
“变样儿了?”唐枭问。
“嗯,胖多了,脸上都有肉了,不张嘴根本认不出来,就像变了一个人。”
唐枭苦笑起来:“人家原本是两顿饭,为了我硬生生改成了三顿,养猪一样养着我,还能不胖?”
她带来的消息不是很好,哈尔滨那边一切正常,可三姐娘儿俩还是音信全无。
唐枭早就坐不住了,说自己好利索了,体力上也没有问题。
鹤顶红不放心,说再等等,你这是虚胖,得陪你锻炼锻炼再说,不然出去擎等着挨欺负,再把你当成年猪宰了……
她不是开玩笑,两个人每天白天看书、喝茶、聊天,夕阳西下后就一起出去,去野外跑步、骑马、打拳、练枪……
唐枭现在这副样子,哪怕是林元魁和韩学民站在面前,都很难认出来了。
正因为这样,才敢带他出门。
很快,唐枭脸色红晕起来,原本消瘦虚弱的小体格,要比没受伤之前还强壮许多,小牛犊子似的。
四月初,田野里的小草冒了绿芽。
唐枭的头发已经披了肩,蓬松的胡须比当年的魏大胡子还要茂盛,再加上脸上的那道疤,不用横眉立眼,活脱脱就是个土匪!
唐枭和刘凤琴已经定下来明天一早就动身,先送她回辽阳县上麦村,然后他要去奉天住一段时间,必须得找到三姐母子。
他知道,陈大茶壶肯定快急死了。
前一天晚上,郝义三回来过了,因为这两天县教育课事情多,提前喝了送别酒。
唐枭端着酒说:“义三兄弟,无论我在哪儿,订下结婚的日子以后,一定要让姐通知我!哪怕远隔千山万水,也得回来喝老弟的喜酒!”
郝义三红着脸答应了一声,干了杯中酒。
鹤顶红还始终还没见过孙惜文,不过见弟弟这么满意,她也很开心。
明天就要走了,可锻炼不能停,吃完晚饭,唐枭和鹤顶红又出去跑步,十里地跑下来,到家都是一身大汗。
“红影,娘给你烧了水,快去洗洗!”郝于氏站在院子里朝马厩喊。
“哎,听见了!”鹤顶红答应了一声,又对唐枭说:“一会儿你也洗洗吧,晚上睡个好觉,明天出门也精力充沛!”
“嗯呐,我打盆水擦擦就行!”唐枭答应了一声,“你去吧,我喂喂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