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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儿子问起闺女,魏大胡子愣了:“走了呀,没找你吗?”
“没看到啊?”
不用猜,这丫头肯定悄悄跑了,真把她惯坏了,胆大包天!魏大胡子火就起来了:“走,带我去那家什么道社!”
来到赌厅,喊人备马车,又想起唐枭那边还在等自己的消息,连忙叫过来一个看场子的,叮嘱他跑一趟景阳街,告诉唐爷,自己办完事马上就过去。
又过来两个小子,嚷着一起去,魏大胡子不想让他们掺和家事,不耐烦骂了几句,都不敢跟着了。
爷俩上了马车就往秦家岗奔,魏大胡子追问儿子才知道,女儿跟着同学已经去过好多次那家雅道社了,气得怒声呵斥:“以后你给我看住了!”
魏大胡子没有娶妾,老婆也是当年从农村老家带出来的,儿子今年十六了,性格和他一点儿都不像,文文弱弱,老实巴交,在学校学习非常好,总是名列前茅。
相反,女儿的脾气秉性倒是像极了他,胆子大主意正,想干什么三匹马都拉不回头。
他和老伴常说,这俩孩子,调换一下就好喽!
这家雅道社在秦家岗的花园街,就在大直街南侧,听儿子说已经开两年多了,校长是东京人,只招收一些富家太太、小姐和姨奶奶,学费还挺贵。
他不反对闺女学什么,哪怕要学习什么剪纸、刺绣、捏泥人……统统都行,可就不该去学日本人那套东西!
他极度讨厌那些小矮子,自己有家不待,千里迢迢跑到我们的国家,能安什么好心?
到地方了,魏大胡子跳下了马车。
车夫要跟着,他没让,叮嘱在外面老实等着!
学校招牌不大,门头挑着块不伦不类的布帘子,上面也不知道画了些什么鬼画符。
魏大胡子撇了撇嘴,气呼呼一把推开了木门,门上挂了个铜铃铛,叮叮当当中,迎面而来的是一抹静谧与雅致。
大厅以原木色调为主,简洁、富有禅意。
接待台后面墙上挂着水墨画,淡淡的墨香与空气融为一体,右手侧靠墙摆放着一张低矮茶几,精致的茶具错落有致。
左侧天棚上吊着好多把油纸伞,各种花色,样子古朴。
前厅没人,静悄悄的。
魏大胡子看不明白这些摆设有什么好,扯着脖子吼了起来:“敏敏?敏敏?!”
魏杰看不惯父亲大老粗的模样,劝他小声点儿。魏大胡子不管不顾,快走几步,撩开走廊的蓝色棉布帘,也不管地面是干净的木质地板,迈步就往里闯。
两侧都有房间,房门是木质格子推拉门,上面糊着白纸。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出来,袜子雪白,挪着小碎步迎了过来,身子刚弓下去,还不等说话,差点就被撞了个趔趄。
“敏敏——?!”魏大胡子继续喊。
魏杰赶快跟上,脸都涨红了:“爹,你小点声儿……”
哗啦——
魏大胡子拉开了一扇门,屋里铺着米色的榻榻米,没有人。
他继续往里走,日本女人追了上来,试图阻止他继续,汉语生硬:“先生,您等一下,请不要大声喧哗……”
“滚!”魏大胡子将其推到了一旁,魏杰连忙搀扶住了女人,连连赔礼道歉。
哗——
又拉开一扇门,茶香袅袅,榻榻米上跪坐着七个女人,同样都穿着和服,惊讶地看着他。
魏大胡子二话不说,继续往前走。
父亲是个火爆脾气,魏杰后悔跟着来了,实在是太丢人,他连忙又一次弯腰致歉,还帮着拉上了门。
第四间房门拉开以后,魏大胡子顿时呆了,目眦欲裂。
这是个向阳的房间,铺满了米色的榻榻米,地中间有张长条矮几,女儿敏敏像只待宰羔羊,正赤着身子躺在矮几上面。
女儿身上的衣服被剥了个干干净净,雪白纤弱的身子绑着一圈圈彩色棉绳。
她侧着头看向门口,由于嘴上系了条布,‘呜呜’喊着什么,满脸都是眼泪,一个穿着白色兜裆裤的中年肥胖男人,正快步奔向一旁的柜子,伸手抓起了木架上一把武士刀。
“爹,咋了?”魏杰挤了进来,看到妹妹,也愣在了那里。
“你的,什么人?”兜裆裤抽出了武士刀,抬了抬肥嘟嘟的下巴,一脸的傲气和桀骜。
魏杰疯了一样冲了进去,慌忙扑向了妹妹,一把扯掉了她嘴上系的布条,魏敏敏嚎啕大哭:“哥——!哥,他、他欺负我!”
魏大胡子两只眼珠里都充了血,掏出了**。
这把盒子炮,还是当年高老大送给他的,一直贴身带着了。
中年男人轻蔑一笑,用日语大声骂了句什么,随后两只手高高举起了武士刀,冲了过来。
砰砰砰砰!
连续四枪,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噗!
兜裆裤死猪一样,直勾勾扑倒在了榻榻米上,鲜血涌了出来。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瘦小干枯的**人,竟然真敢朝自己开枪。
魏杰和魏敏敏都傻了。
砰砰砰砰……
余下六发子弹,一次性都打了出去,地上的死尸成了筛子,魏大胡子把枪塞进了后腰,沉声吩咐儿子:“给你老妹儿穿好衣服,赶快走!坐家里马车走,快!”
说完,他上前两步,弯腰拿起了地上那把雪亮的武士刀。
拎刀走到门口,他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了给女儿穿衣服的魏杰:“儿子,你长大了,保护好母亲和妹妹!”
“爹——!”魏杰眼泪就下来了。
就在兜裆裤挥刀冲过来时,魏大胡子就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可他不想就这么被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才能赚到!
他拎刀冲进了那间都是女人的房间,刀锋闪过,哀嚎声不绝于耳,七个女人都被他砍翻在地,血将榻榻米染成了红色。
同样也染红了魏大胡子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沿着面颊,滴落进了脖子里。
外面那件黑色夹袄湿哒哒的,都是血,
弯腰端起矮几上的一杯热茶,里面溅上了血,他眉头一皱,扔在了榻榻米上,又拿起一只泥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痛快!
他听见了走路声,扭头看向门口,魏杰正搀着妹妹经过。
爷仨目光相对。
魏大胡子摆了摆手,心如刀绞,却又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去吧,回家!”
“爹——!”魏敏敏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日里衣冠楚楚的黒川校长,竟然是个衣冠禽兽,一次次的引诱自己来这里学习品茶燃香,竟然是要做那种羞耻的事情。
幸好父亲和哥哥及时赶了过来,否则这辈子跳进松花江都洗不干净!
“快走!”
魏大胡子有些哽咽,怒声吼了起来。
魏杰一咬牙,几乎是抱起了妹妹,慌忙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