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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枭和赵木走进了乐宾旅店,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敲响了206房间。
“哪位?”里面传来陈卫熊的声音,紧接着,对面和右侧房间的门都开了,小刀蹦了出来:“哥?!”
唐枭、陈卫熊、赵木,小刀,孙迷糊和光头老六,几个人聚在了206房间。
听说三姐回家住了,陈卫熊也是才回来,唐枭看着大床呵呵直笑:“老陈呐老陈,你说你把媳妇送回来干啥?孤枕难眠了吧?幸好我回来陪你,别伤心失落,晚上哥搂着你睡……”
大伙都笑了起来。
说说笑笑,陈大茶壶问起他们的奉天之行。
当听说他没动手,反而是给吴大舌头献了一计,还得了两根小黄鱼,所有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陈卫熊最后点评:行,你小子牛逼,两只手到底没沾上脏活儿的血!
唐枭洋洋得意,又说起在羊汤馆遇到的那个女人。
陈卫熊两只小眼睛瞪圆了,惊讶道:“你俩不知道那老爷子是谁?”
唐枭和赵木一起摇头,频率和方向都一致。
陈卫熊捂了下胸口,痛心疾首道:“唐枭啊唐枭,我**真是白教了你这么久!马龙潭!马龙潭知道不?”
唐枭眼睛也瞪大了:“张大帅的结拜大哥?”
“废话!”陈大茶壶气得直揉心脏,“你俩也不想想,能在奉天城如此排场,还是个年逾六十的老爷子,还能有谁?”
“我还以为是张大帅他亲爹呢?”唐枭坏笑起来。
“哎呀我艹,你可气死我了,多好的机会呀,就这么被你白白浪费掉了。”
“啥机会呀?”
“认干爹呀!”陈卫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不该当场跪下磕头,叫几声干爹吗?”
“滚**犊子!”唐枭笑骂起来,随后就感觉哪儿不对,左看看,右瞅瞅,惊讶起来:“我艹,铁牛呢?”
只顾着说话了,才发现吴铁牛竟然不在。
所有人都在笑,笑容古怪。
唐枭连忙问怎么回事儿,小刀笑嘻嘻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前天中午,陈卫熊还没回来,他们几个人去吃了附近的狗不理包子,吃饱喝足要去溜达一圈,就叫了几辆黄包车。
原本都好好的,可吴铁牛嫌拉他的车夫跑得太慢,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车夫哭笑不得,说:“大哥呀,您介体格儿,好家伙,换了谁来拉您也拉不快呀,费老劲儿嘞!”
吴铁牛说:“别**扯犊子,你和我体格子差不多,我来拉你,你看看快不快?”
车夫指了指拉小刀的车夫说:“您要是能撵上他,嘿,介趟车钱我就不要啦,说不要就不要,您就撒开了追吧!”
吴铁牛说:“行,上车吧!”
车夫连忙拦住了他,说:“您要输了咋个说法儿呀?介事儿可不能就介么算完咯,得有个嘛交代不是?您说说呗,要输了咋弄嘞?”
“爷要是输了,免费帮你拉三天车!”
小刀说到这儿,大伙已经笑出声来,唐枭忍不住问:“输了?”
孙迷糊说:“铁牛是有把子力气,可拉洋车不是摔跤,不是力气大就行的,跑出去五里地,始终追不上人家,只好认输了!”
唐枭哭笑不得:“真给人家拉车去了?”
小刀说:“我让他赔两个钱得了,可这货舍不得,说什么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绝对不能玩赖儿。”
光头老六笑道:“这家伙累的呀,晚上回来一脱鞋,能把人熏个跟头!”
大伙爆笑。
小刀说:“要是大抹子在的话,肯定输不了。”
可不是嘛,乔大抹子老本行,曾经拉着丁大虎从傅家甸跑到双城堡,那是轻车熟路!
陈卫熊说:“今天最后一天了,以后可得看着他点儿,净冒虎气!”
说完他还瞥了唐枭一眼,意思很明显,你看看你都招了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虎。
唐枭挠了挠脑袋,赶快岔开话题:“快说正事儿,找到赵金指了吗?”
陈卫熊说:“赵金指的家好找,到这儿没两天就打听出来了,只是他家里一层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唐枭郁闷起来,五千老头票不是小钱儿,想了想说:“咋不派人守着呢?”
“每天我都会过去看看,回来人的话咱们过去就行了。”小刀说。
唐枭问:“他家条件怎么样?”
小刀嘴里啧啧有声:“不错,占地贼大……”
唐枭眨了眨眼:“完了?就是地方大吗?”
小刀点头。
唐枭笑了:“地方大就行,那还住什么店哪,走,搬他家住去!”
所有人都苦起了脸,小刀连忙说:“哥,可别,那个家没法住人……”
“扯淡,烧烧炕就能睡觉,有啥不能住人的?守在他家里,总比天天在外面住店好吧?”
陈大茶壶撇了撇嘴:“你是怕花钱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唐枭狡辩。
小刀刚要再说话,被陈卫熊瞪了一眼,只好闭了嘴,不吭声了,心想:枭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去看看吧!
赵金指家在北市的估衣街。
傍晚吴铁牛回来以后,大伙又去狗不理吃了顿包子,随后收拾东西离店往北市走。
一溜黄包车风风火火地穿过估衣街西口,唐枭仰头望去,影影绰绰间,只见牌楼上写着“沽上市廛”四个大字。
土路并不宽阔,烂泥与积雪相互交融,太阳落山后又被冻成了一团,走起路来颇为艰难。
路两侧的招牌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谦祥益、敦庆隆、元隆、华祥、瑞蚨祥、绵章、宝丰……大多是经营布料和成衣的店铺。
赵金指的家位于第二趟街的街边户,老宅子的木门早已斑驳不堪,左右两侧的石狮子,一个没了脑袋,另一个脚下的石球也不知去向。
黄包车都走了,陈大茶壶过去开门,这点儿小活儿难不倒他。
旁边邻居出来一个老头儿,惊讶地看着七个人,唐枭拱了拱手,笑着打招呼:“老人家好!”
“你们是?”老爷子问。
“贩运毛皮来天津卫,我叔让我们过来暂住歇歇脚。”
唐枭的瞎话张嘴就来,陈卫熊已经打开了门锁,吱呀呀——木门被推开了。
“哟,闹了半天是小赵儿那侄儿子呀!好家伙,一晃儿家里好久没人住嘞,有嘛事儿您可过来言语一声儿啊……”老人很热心。
“好嘞,谢谢您了!”唐枭连声感谢,老人又客气了两句,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