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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苟手下的几个人开始往后退,秦川立了眉毛:“哪儿走?”
赵木和光头老六他们掏出了**。
几个人慌忙站住,不敢动了。
秦川扫视一圈,大声喊道:“各位,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们可以问问他们,问问老苟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家属们七嘴八舌,那几个小子脸色苍白,根本不敢说话。
唐枭看了一眼陈卫熊,两个人都暗暗点头。
这个秦川不错,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别看他个子不高,可这份胆识和狠辣的身手,日后绝非池中之物!
“行啦!”秦川又喊了起来:“事情总要解决,咱们再不干活就没饭吃了,傅家甸家家户户的茅厕也进不去人了!”
人群的喧哗声渐渐弱了。
秦川继续说:“俗话说得好,入土为安!咱们这么折腾,死去的这些兄弟们能安生吗?”
家属里有人哭出声来。
“不要再闹腾了,毕竟事情已经出了,人死不能复生!快快下葬,咱还得继续熬生活!我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因为我和躺在棺材里的兄弟们一样!就在几天前,我们还在把酒言欢,可今天……”
秦川哽咽起来,哭声更响了。
“咱们都是苦哈哈,别说存钱,月底都得借钱过日子,家家户户埋个人都埋不起……”
“我有个想法,高记的唐老板是善人,求他拿出一些钱来,帮咱们渡过难关吧!大不了以后都跟着唐老板干,又能怎么样呢?”
秦川说完,门口那边的大李子、老拐和王挺也喊了起来:
“对,折腾来折腾去,为了啥呀?”
“我愿意跟着唐老板干!”
“我也愿意!”
三个人这一喊,就连老苟的那些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我愿意!”
“我也愿意!”
“……”
事情从秦川进来后,来了个彻底的大反转。
唐枭两只手往下压了压,待声音小了一些,这才说:“各位,事情已经这样了,拿出一些钱来,我没意见,就当做善事了!可掏粪这活儿就算了,我不想干……”
配合着这句话,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又看向了郭山东子:“郭叔,我看您老人家刚才支持老苟,现在他死了,您老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老头儿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别,您再琢磨琢磨,手下这些场子就够我忙活的了,我真不想做这个。”
郭山东子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其实老苟去找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同意,直到老苟拿出一把尖刀,还有一捧大洋放在了桌上,说:“叔儿,您选一样儿?”
郭山东子选择了大洋。
老苟又承诺,只要自己能顺利接手,以后一个月给他孝敬二十块大洋。
甭管真假,他不敢不答应!
秦川单腿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道:“唐爷,求您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哈哈,给我们一条活路,就接手吧!”
他这一跪,老拐他们三个人也都跪了下来,抱拳高呼:“唐爷,可怜可怜我们吧!”
事情终于走回了正轨。
唐枭连连摆手,坚决不从。
紧接着,老苟带来的七八个小子见风使舵,也都跪了下来。
再接着,那些家属也都纷纷跪地,高呼救苦救难的唐爷,可怜可怜我们……很快,哭声一片。
大院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院里都是赌客,还有十多个护院。
黑压压的人群中,只剩下郭山东子和他三个儿媳妇,还直愣愣站在那里。
秦川直勾勾看着唐枭。
唐枭也很无奈,原本两个人商量的是,首先要让郭家拿出一笔钱来。
可万万没想到,老苟竟然和郭明扬他爹勾搭在了一起,这么一来,就不能再节外生枝了,趁热打铁把事情解决才是正事,不然他也不会把责任往老苟身上推。
唐枭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下巴,意思是按照第二套方案来吧!
秦川手里拎着镐头,几步绕到了郭山东子身前,扯着嗓门问他:“郭大爷,我看你不太满意,要不郭家出了这笔抚恤?”
老爷子激灵一下,又瞥了一眼那把带血的镐头。
扑通!
他也跪了下来,扯着脖子嘶喊:“唐爷,俺家除了老朽,再无男丁,这活儿没人能接着干,您就大发慈悲吧!”
郭明扬老婆和两个姨太太还没想明白,左看看,右瞅瞅,虽说没下跪,腰却也不由自主弯了下来。
唐枭一脸为难,连连摆手,坚决不干。
陈卫熊大声道:“唐爷,这么多父老乡亲求你,我看就勉为其难吧!”
赌客里,先前那位仗义执言的汉子喊了起来:“我看行,唐爷虽说年轻,可人讲究,够义气,总比臭锅那货强!”
看热闹的七嘴八舌:
“这事儿还真就得唐爷,别人也拿不出这么多丧葬费呀!”
“没听老苟说嘛,他想赚到钱以后再拿钱呢!”
“那得啥时候?尸体还不得臭了?”
“不能,大冬天的没事儿!”
“……”
唐枭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我这是逼上梁山呐!这样,每家先拿上十块大洋,把丧事先办了,入土为安嘛!至于说掏粪这个活儿,能不能拿下来,这两天我去市政局问问!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不给我,那就算了,谁爱干谁干去!”
一个老太太家属喊:“不行,你不干的话,我家可还不起这十块钱!”
“对呀,我们还不起!”
“……”
唐枭面带微笑:“大娘,各位大姐,你们放心,我唐枭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虽说现在有了些小生意,可为富不仁的事情干不出来!说好了是送给你们的,就不会再往回要,秃噜返账的恶心事儿,咱不干!”
“好!”秦川很恰当地叫了声好。
紧接着,这些看热闹的就鼓起掌来。
“陈爷,让账房拿钱!”唐枭豪气地喊了起来。
很快,账房老周和老梁端着大洋过来了,一家十块钱,开始放下发。
领到钱的家属既高兴,又心酸,很快哭声又压抑不住了。
唐枭有些不忍,刚想说一家再补两块钱,就被陈卫熊按住了,小声在他耳边说:“差不多行了,换个人十块钱都不会赔!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时候加了钱,以后呢?没完没了!”
唐枭也明白这个道理,刚才也只是一时冲动,点了点头。
最后剩下了郭明扬家,所有人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