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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熊问茉莉,宫福那边有什么事吗?茉莉小声说:“老爷子可能不行了……”
唐枭闻言一怔,那场瘟疫都挺过来了,这是怎么了?
“病了?”陈卫熊也很奇怪。
茉莉点了点头:“入冬后身体就不太好,这次也没什么大病,大夫说就是偶感风寒,汤药没少喝,可就是不见好,越来越虚弱。”
“没住院?”陈卫熊问。
“住了几天,就闹着出了院。”
唐枭问她:“要嘎儿?”
茉莉翻了翻大眼睛,埋怨道:“别说那么难听,老爷子对我们都挺好的。”
唐枭撇了撇嘴,他就见过一次,虽说那次给他提了一块钱的工钱,也没什么感情。
陈卫熊说:“不行,我得过去瞅瞅!”
唐枭想了想,“去吧,让猴子和老六跟着!”
他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有事儿让猴子回去喊我一嗓子!”唐枭喊。
“知道啦!”
陈大茶壶走了,唐枭作贼一样左右看了看,见赵木背着身在抽烟,这才鬼鬼祟祟地从兜里摸出一枚戒指,就往茉莉手上塞。
“啥呀?”茉莉很好奇。
唐枭嘿嘿坏笑:“人家特意去给你买的。”
“呀?!真的吗?……真好看,这么重?”
“小点儿声!”
茉莉小脸蛋红红的,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大小正正好好,怎么都看不够。
唐枭一只手穿过兔毛大氅,揽在了她纤细的腰上,在她耳边说:“那啥……能不能让我……亲下嘴儿……”
茉莉眼珠一转:“说,兜里是不是还有一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枭说得斩钉截铁、义正词严。
“我翻翻!”
“翻呗,随便翻!”唐枭侧了侧身子,把没装戒指那一侧朝向了他。
茉莉挣脱开了他的咸猪手:“不是这个兜儿!”
“那你就翻那边!”唐枭心里开始打鼓,这扯不扯呢?早知道放**兜里好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让她翻了。
身子换了个方位,茉莉手就伸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三狗从戏园子跑了出来:“茉莉姐,有伙客人……”
唐枭反应那叫一个快,连忙扬手喊:“三狗?!”
“枭哥?啥时候回来的?”三狗喜出望外。
茉莉杏目圆睁:“别打岔!”
唐枭像没听到似的,一脸严肃往前迎:“有伙客人怎么了?真**胆儿肥了,跑咱们这嘎达扯犊子来了!?”
茉莉磨起了牙,暗骂小坏蛋,又和我玩心眼子!
三狗哪儿知道这俩人在干吗,连忙说:“一伙混子,叫什么兄弟盟,平时穷嗖嗖的也来不起,不知道哪儿发了笔财,今晚来了就开始装大爷,原本还兴高采烈地,刚才两个人窝里斗,不知道拥护啥吵起来了……”
兄弟盟?
唐枭觉得有些耳熟,似乎高力士的葬礼上,来了这么几个小子,还扛了个花圈。
“走,过去看看!”说完迈步就走。
茉莉两步和他并肩,凑耳边说:“三狗救了你,咱可没完……”
“没问题,一会儿你翻嘛!”唐枭梗着脖子,死猪不怕开水烫。
茉莉‘哼’了一声,迈步快走,唐枭连忙跟上,一只手伸进兜里,把要给牡丹的那枚戒指套在了小指头上。
三狗快跑几步,撩开了刚挂上没两天的棉门帘,唐枭已经把那枚戒指换了地方。
热浪袭来,台上的戏还没停,进门就听到了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右前方一桌五个人都站着,其中两个小子正在相互指着鼻子怒骂,二黑和麻子他们在拉架。
唐枭想起来了,那天去吊唁的正是骂架这二位。
客人们都伸着脖子往那边看,舞台上的唱腔终于停了下来,锣鼓声一歇,骂声瞬间清晰起来。
矮个的骂:“……别**装得像个人似的,好意思干,不好意思承认是不是?”
高个小子脸涨得通红:“一个**而已,你能干,俺怎么就不能干了?”
“我要赎她,没和你说过吗?你就是故意的!”
“赎个屁!你给俺鸟儿悄儿眯着得了!”
“用你管?”
“……”
茉莉要往里走,被唐枭拉住了,在她耳边说:“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乖乖住嘴,你信不信?”
“不信!”
“要是好使的话,你让我亲亲嘴儿!”
牡丹在往这边瞅,今晚她和玫瑰她们,在陪中东铁路公司督办公署的几位官员。
茉莉咬了下嘴唇:“坏蛋,赶快表演给我看吧!”
这媚态让唐枭骨头都酥了,嘿嘿一笑,朗声喊了起来:“二位,这是吵什么呢?”
戏园子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吵架的两个人也住了嘴,扭头往这边看,高个的眼神明显更好使一些,看清是他后,连忙喊:“唐爷?您怎么来了?”
唐枭歪了下头,小声说:“怎么样,好使不?”
观众里有个认识他的,起身拱手,也叫了声唐爷。
余下的客人有些确实见过唐枭,可印象中这小白脸子是这家窑子的打手,没明白怎么就成了唐爷。
这场面让唐枭有了些小郁闷,想想青帮的张七爷一走一过,场子里几乎所有人都会站起来打招呼,再看看自己,正好反过来了,除了百花楼的人,认识自己的没几个。
没办法,这就是差距!
郁闷归郁闷,该干活还得干活:“哥几个,给个面子,有事咱出来聊,好不好?”
兄弟盟这些人,经常帮一些宝局要账,所以高力士吊唁那天,他们才会去。
不过没随礼,就连那个花圈都是赊的账。
没办法,兜里没银子。
这几位知道唐枭现在是高记的老板,再加上是在百花楼这么高档的场子里,几个打手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于是借坡下驴,相互看了一眼就往出走。
茉莉瞥了一眼麻子,他连忙歪着脑袋朝台后喊:“继续!”
锣鼓家伙又响了起来,客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这位唐爷什么情况。
唐枭带着五个人来到了院子,从热乎乎的戏园子里一出来,很快从头凉到脚,这还没到三九天呢,已经这么冷了。
小刀他们也都出来了,赵木始终站在唐枭身后。
“说说吧,什么情况?”唐枭问。
矮个的小子说:“我有个相好的,是林三儿那的红姑娘,说好了要赎她,可这逼养的昨晚竟然去嫖了她……”
高个的说:“俺早就告诉过他,那娘儿们不行!”
“咋不行?有啥不行的?我娘说了,**大能生儿子!”
“你**吧?生儿子这事儿,不是**大就行,她那样的还能生吗?”
“怎么就不能生?桃子说过,她能!”
“能个屁!”
“……”
眼瞅着这俩人又吵了起来,唐枭不由一阵头疼,为了亲一口自己也是拼了,不然管这种闲事干嘛?
小刀凑了过来,英俊的小脸上满是疑问:“这二位大哥,你们说的桃子,是三哥那儿的吗?”
“嗯呐,林三哥那儿的,你认识?”矮个翻了翻小眼睛。
“何止是认识呀,桃子姐五次打胎,药都是我帮着熬的!最后一次大出血,差点儿没**死了,隔壁街药房的李先生说了,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矮个瞠目结舌。
小刀还在继续:“……大哥,你说你自己能生孩子我都信,桃子就算了,早成烂桃子了……”
他这张嘴,真毒!
矮个就觉得天雷滚滚,理想的破灭让他恼羞成怒:“****……”
他扬起大拳头,就要往小刀脑袋上砸。
“别动!”赵木不知什么时候抽出的枪,顶在了他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