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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知道,母亲说的是真的。
如果有法子能让她们过的更好,母亲会毫不犹豫。
可是女子在世,就是这样的。
不管父母给的嫁妆多么丰厚,她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都在别人身上。
陈玉壶想这世间能自由自在的女性,可能也就太后一位。
其他人就算在杰出,也要笼罩在皇权之下。
但是他们大雍的太后,还是太自由了一点。
三天后,林清皎回门。
安择身后的礼品足足带了两马车,没有一件是糊弄人的。
都是好东西。
安择也特意说了,是他母亲准备的。
证明这池婉清对林清皎,甚至林家教养的满意。
陈玉壶面上笑嘻嘻,心里毫无波澜。
林清皎一水的新衣,浑身上下加起来据陈玉壶估算,可能值京城一个二进的宅子。
这还是保守估计。
她看起来都很好,陈玉壶的心情更不好了。
她觉得自己只是暂时被困住的鹰,迟早要回家的。
她也不认可什么林陈氏。
但是林清皎她们不一样。
如果陈玉壶是被困住翅膀丢在后宅的鹰,那像林清皎这样的女孩儿,万千古代女性的缩影。
她们像是一粒粒成熟的种子,要深深的扎根在人家的庭院里,从此安身立命。
没办法自己选择土壤,不会说话,无法移动的植物。
这种认知差异,让陈玉壶更替她们难受。
她们的一生,是真的一生。
陈玉壶的心情郁郁,她开始理解陈母了。
也开始控制自己的情感,她适当的收回放在林清皎身上的情感。
否则难受的只是她自己。
适当帮扶,但是最爱自己。
以后这将是陈玉壶的座右铭。
林清皎就发现母亲突然对自己不如从前那么……
很难形容的一种感觉。
其实就是,从前满腔的责任和教养的义务撑着,使陈玉壶的注意力总是若有若无的被他们牵着。
林清皎成亲,算是完成了一部分责任转移,陈玉壶一下子就泄气了。
还影响了自己的情绪。
林清皎问了安之和隅之,陈玉壶的心情如何,她们俩都看在眼里。
自然是说陈玉壶的好话。
林清皎以为母亲只是看见自己心里难受,更加感动了。
好在很快就春闱了,安择要专心准备春闱,林清皎就经常往家里跑。
然后就小住,美其名曰为了让安择好好的读书。
对此池婉清一点意见也没有。
虽然知道儿媳的小心思,但是儿媳说的对,清皎在家里,安择是真的不进书房。
一切以春闱为重。
林清皎住家里,大多时间陪着陈玉壶,和从前一般。
陈玉壶:开心!
但是已经做下的决定不会改变。
好在陈玉壶家里没人参加春闱。
就是陈玉颂带着孩子来,也是参加今年秋闱来的。
她和陈玉壶还真是冤家。
连孩子都一届考试。
这要是没考过对方……
所以陈玉壶最近也督促清柏和清浊读书。
让他们为了母亲的颜面多多努力。
果然陈玉壶猜的没错,陈玉颂一直过了三月,春闱都过了。
陈玉壶已经送走了远赴蜀地的上任安择和随夫上任的林清皎。
陈玉颂才不紧不慢的带着孩子们到京城。
好在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和萧家联系,两家已经在商量小定了。
陈玉颂到的时候,陈玉壶知道,但是并没有特意回陈府。
她吃饱了撑的,才会为了陈玉颂回陈府庆祝。
还是去参加她最讨厌的集体聚餐。
只是派人回去说:“我家夫人刚刚送走了我家小姐和姑爷,思女心切,最近心情和身体欠佳。”
“近几日常常头疼,让大家自行和乐,以免扰了大家的雅兴。”
陈玉壶的大嫂乔氏,用帕子点了一下嘴角。
清皎能刚成亲,就小夫妻俩一起出去过日子,去的还是陈玉壶喜欢的蜀地。
她前些日子还挺高兴,连嫁女的忧愁都少了。
怎么突然头疼起来了?
一点笑意,消失在帕子下面。
乔氏知道,接下来家里也要热闹了。
但是心里也不虞,明明是亲姐妹,玉颂提早几日出门兴许就能参加外甥女的婚礼。
偏偏带着孩子们不紧不慢的到了京城。
说什么幼子还小,天气寒冷,受不得颠簸。
想到这儿,乔氏的心里略带了一点不悦和厌烦,这就是不知礼数了。
而且还丝毫不掩饰。
仗着陈母多疼她几分,明明是她求林家的婚事,却视玉壶和林家如无物。
这性子,怪不得会闹出从前的那些事儿。
难怪夫君叫她不要插手。
看玉颂为人,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插手了。
清柏好歹在陈家读过几年书,她看着长成的,好好的孩子,做了什么孽,要有这么个岳母。
乔氏收眉敛目,把一切的计较都放在了心里,无论怎么看,都依旧是大家之妇。
陈玉壶的二嫂唐蕴玉,笑呵呵的抱着肚子。
陈玉壶的二哥就是个神人,两耳不闻窗外事。
上次陈玉壶从书院接走清洛,她二哥只关心,陈玉壶给清洛有没有找老师,找了个什么老师。
不能耽误孩子读书。
确认清洛有了不错的老师,然后他就什么也不关心了。
唐蕴玉是个眼明心亮的人,但是一向夫唱妇随。
她就笑呵呵的,想必没人敢牵扯她,躲她还来不及。
她夫君是闲云野鹤,也是发脾气吓人的犟种。
苏氏则一向跟陈玉壶关系好,笑着一句话也不多说,她知道家里要有事情。
出月子第二个月,就出城找她夫君去了,两口子商量好,如非正经事,这段时间少回陈家。
陈家都是聪明人,自然不愿意掺和到糊涂事里。
这件事儿办成,办不成都要和陈玉壶结怨,他们才不掺和。
也没人出面劝导陈母,不是大家不愿意,而是大家都太清楚,陈母的为人。
不达目的不罢休。
陈玉颂就站在陈母身边,看着在外祖母面前耍宝的幼子,心里苦涩。
她不是看不明白。
但是她也没别的办法。
陈家的联姻对象素来寻强不寻弱。
家世、人选,都是陈母仔细掂量过的。
也就导致了,嫂子和弟媳,她一个都惹不起,加上许家也不行。
大嫂出身大族。
二嫂的父亲是当代大儒,学生无数,她二哥也是其中之一。
弟媳父亲官位看似不高,但是至关重要,而且就在江南。
她从小心高气傲,否则当初选婚事的时候,也不会耍心眼。
只是许家现在每况愈下,不比从前,她也没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荣归故里。
好在她还能依**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