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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禾禾全心全意扑在陆松石与香喷喷的瓜子零食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熟人。
等到电影开场,她跟陆松石肩并肩走了进去。
陆松石选的座位很好,中间排的中间位置,怕她不懂,他还贴心地为她解释:“在中间看效果最好。”
叶禾禾想说我知道,但就算说了也没有说服力,她问他另一个问题:“你买的也不早,怎么还能有中间的位置?”
在她的印象里,好座位都是第一时间被抢走的。
陆松石笑而不语。
等看电影的小年轻们陆陆续续进场坐下后,叶禾禾就明白了,这些人都不是来看电影的,而是借着看电影,来约会的,所以,他们偏好的是偏僻角落的位置,中间的好位置,对他们来说,反倒不方便。
叶禾禾脸颊莫名烫了几分,心里想,这帮年轻人,也太肆无忌惮了吧,电影院可是公众场合,顶多拉个手算了,再干别的,就不怕监控……
她又明白了,这年头没有监控,灯一关,黑漆漆的,电影声音又大,的确是适合搞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朝陆松石看了眼。
这家伙,还挺正人君子的,没有欺负她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把她带到黑灯瞎火的角落里,而是本本分分买了最适合看电影的位置。
叶禾禾心中温暖,探手过去,握住了陆松石的手。
“要喝汽水吗?”他探头过来,与她凑得很近,身上好闻的气息源源不断钻进她的肺腑。
她红着脸摇摇头,轻轻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陆松石脸上表情微怔,几秒钟后,嘴角扬起偷笑,与她相握的手指紧了紧,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的体温比她要高,逼仄的电影院内更是热气滚滚,她的手背与他大腿面紧紧相贴,热气几乎烫着她那一小块的皮肤,将她整个人都烫得麻酥酥的。
好在唯一的灯关了,四周一片昏暗,没人看得见她红通通的脸蛋。
一束光打到正前方,随后,电影开场,发红的画面和字幕在大屏幕上滚动,两侧的音响震耳欲聋地响着,夹杂着些许噪音,叶禾禾起初被这落后的设备和画面弄得不怎么习惯,但随着电影的播放,她也渐渐投入了进去。
电影叫《战洪图》,讲述的是村庄遭遇大洪水,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紧要关头,人民舍小家保大家,在与洪水的对抗中表现出无私无畏的对抗精神的故事。
也许是因为自己正身处这个时代,叶禾禾看到电影里面人物的穿着打扮,看到他们与洪水的斗争,都特别感动。
种种画面,让她脑海中不断闪过前段时间,村子里的众人与大暴雨斗争的经历。
就在她沉浸其中之时,前排角落里传来一声女人的低呼,顿时所有人都朝着那个位置看了过去,似乎是一男一女,只能看到一点后脑勺,至于他们在做什么,基本看不太清楚。
叶禾禾坐的位置倒是刚好能看到一点男人的动作,他的胳膊做出一个伸出去的动作,似乎是把手放在了女人的腿上,女人看不出是推拒还是接受,俩人动来动去的。
没想到还真有人在电影院里乱来,叶禾禾暗啧一声,想探身偷看更多,指尖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专心看电影。”陆松石的声音,带着热气从耳边掠过。
叶禾禾顿时有几分尴尬,像是小时候偷看偶像剧被家里人抓了个现行,心虚又害羞,咬着唇,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电影上。
电影结束,她酸了鼻头,揉了揉眼睛,不是因为流泪,而是这个电影画质不好,看得她眼睛发酸。
起身的时候,她甚至一个不小心,将汽水瓶打倒,没喝完的汽水尽数倒在了陆松石的衬衣袖子上。
叶禾禾哎呀一声,旋即想到:“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看到那边有水龙头还有厕所,你去洗一下。”
看完电影上厕所的人很多,去厕所的过道里站着不少人,叶禾禾不愿意挡路,走到一楼的大厅里,站着等陆松石。
夏日的白天阳光一整天都强烈,站在屋子里完全感受不到时间,叶禾禾随手抬起手腕,看向腕间的女士手表。
三点钟。
正是一天当中最热最晒的时候,她思索着要不要再拉着陆松石去逛一逛,干点别的事,等再稍微凉一点再回去。
侧前方,突然传来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
“真是攀上高枝了,穿着打扮都不一样了。”
叶禾禾拧起秀眉,抬眼看去。
第一眼她没有认出来,还是看到女人身后的男人,她才确定了,赵小青,初次见面就盛气凌人,还表现出对陆松石有意思的下沟村女知青。
许多日子不见,赵小青晒黑了,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些斑点,头发也没第一次见面时那么顺滑了,被晒得发黄,毛毛躁躁的,所以叶禾禾才没有一打眼认出来。
来者不善,叶禾禾也沉了脸,她扫了眼赵小青身后的范勇,故意道:“怎么,你很羡慕?”
“我……”
“你既然这么羡慕,为什么不也攀个高枝呢?”叶禾禾小嘴一点不让着,犀利直接道:“是因为你不想吗?”
赵小青顿时脸色难看得紧,她当然想了,只不过她跟陆松石不在一个村子,实在是不方便来往,要是她能跟陆松石在一个村子里当知青,多一些接触机会,哪有叶禾禾捡漏的份?
虽然晒黑了晒丑了,赵小青在心里对自己的定位,依旧是超越了所有乡下女孩的大美人。
叶禾禾翻了个白眼,准备走到一边去,不打算搭理这种自以为是,不把别人当人的女人。
可她想走,赵小青吃了亏,哪肯就这么罢休。
当即挡在她的前面,抱起胳膊,大声奚落道:“不过是个乡下的丑八怪,自以为穿个裙子戴个手表,就是城里人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什么是沐猴而冠,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她对自己挖苦人的水平洋洋得意,声音越来越高,等她说完,一楼大厅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和说话,朝这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