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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禾禾回了个嘲弄的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叶芳芳这一跪,不是来向叶大伯认错的,而是向叶大伯,索取东西的。
谁让叶大伯那么狠心,一点风吹草动,就把姑娘给赶出了门呢,他自己理亏,叶芳芳以此在众人面前把他架起来,也是他咎由自取。
不过……
叶禾禾目光朝着跪在叶芳芳身边,自始至终都没说话没表态的何宗耀看去。
她不相信,以叶芳芳那咋咋呼呼的性格,能想出这么绝的点子,能稳到完全不受叶大伯的影响。
以她对这俩人的了解,恐怕今天这一跪,当众要嫁妆的行为,是何宗耀想出来的,毕竟对于何宗耀而言,叶大伯又不是什么亲人,不需要顾及面子名声,也不用考虑,事情做绝了以后再有无来往。
掌心突然传来被捏的微痛,叶禾禾低呼一声。
“哎呀!”
她恼火地抬头,望向罪魁祸首,却得到了一个醋意十足的眼神,陆松石看一眼何宗耀,再看一眼她,嘴角向下撇了撇。
叶禾禾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琢磨得出神,竟然一直盯着何宗耀看,无意中引发了某人的醋意。
她上半身往陆松石的方向偏了偏,用只有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问他:“你猜这个主意,是他们俩谁想出来的?”
“我不猜,与我无关。”陆松石定定看着她,声音沉沉的:“你也不要猜了,跟你也没关系。”
他不喜欢她过于关注别的男人,哪怕是看热闹的关注,也不可以。
叶禾禾无奈地看了眼陆松石,在心里默默叹气,男人一旦吃起醋来,就变得难相处了,这么点小事,真不知道在醋些什么。
虽然心里很不能理解,但为了能少一点麻烦,她还是顺着他的意应了声:“好,我也不猜了。不猜不猜,我才不感兴趣呢。”
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忍不住往叶芳芳跟何宗耀身上瞟,那鬼精灵的小模样,惹得醋性大发的陆松石嘴角勾了起来。
小丫头也太可爱了。
在众人的围观下,叶大伯怒不可遏的视线中,叶芳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一个衣柜一个桌子两个椅子四个凳子,锅碗瓢盆等等。
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听得叶大娘都吓到了。
她抖着唇,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叶芳芳:“芳芳,你这是咋了,你别犯傻了,起来,回家,咱们好好说。”
“我跟你们没话说!”叶芳芳一把将叶大娘推开,叶大娘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叶芳芳瞧见了,一点要扶的意思都没有。
叶大伯气得哼哧哼哧,指着叶芳芳的鼻子骂:“不孝女,白眼狼,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障!”
叶芳芳被骂得眼睛都红了,但态度一点都没软,梗着脖子跟叶大伯打擂台:“你不想生我这样的姑娘,我还不想给你做姑娘呢,你看看叶禾禾,同样是女儿,她被宠成了什么样,我呢,被你们作践成什么样?”
“你……你……”叶大伯被气得快要撅过去了。
叶家奶奶提着扫帚冲了出来,她一直躲在门后听着,等叶大伯好好教训一顿叶芳芳,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大伯迟迟没有动手。
直到听到叶芳芳提到叶禾禾,叶家奶奶再也没法忍耐,迈着小脚冲向叶芳芳,举起的扫帚对着叶芳芳的头乱打一气。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到了,就连叶芳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然而此时,何宗耀的声音冒了出来。
“不要打芳芳,要打打我!”
他挺身而出,护在叶芳芳前面,被叶家奶奶的扫帚在肩膀后背上打了几下。
然后就……软趴趴晕倒了。
叶芳芳眼睛鼓起来,瞪成两个大圆圈:“宗耀!宗耀!”
叶家奶奶也没想到何宗耀这么不经打,立即停了手,往后退了几步,嘴里絮絮叨叨咒骂:“他没出息,傻啦吧唧自己倒下去的,跟我没关系,我可没下重手。”
“是你把他打晕的!”叶芳芳急喘气。
她早就恨上叶家奶奶了,在背地里骂其是老不死的,现在老不死的竟然敢对她的未婚夫动手,她一秒钟也不能忍。
“我跟你拼了,老不死的,你才是最可恶的!”叶芳芳嘴里喊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了叶家奶奶。
叶家奶奶被她撞翻在地,骨碌骨碌在地上滚了几圈,头磕在了路边的大石头上,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一幕接着一幕,村民们都看傻眼了。
等场面安静下来,地上躺着两个晕倒的人,何宗耀与叶家奶奶。
叶禾禾嘴巴半张,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混乱。
叶大伯人也傻了,他瞪着眼,开始追着打叶芳芳:“你个混账玩意儿,竟然敢对你奶奶动手,我今天打死你算了!”
叶大娘则是跑过去看何宗耀的伤势,毕竟是知青,还没跟自家闺女结婚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不好交代。
叶家奶奶仰面躺在地上,皱皱巴巴的脸上一道血痕,铁青发黑,却没一人上前。
人群中,叶母叶父早就悄悄走了,叶家三兄弟对了个眼神,趁着大家没注意,默默离开,叶禾禾见状,也抿着唇转身。
转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手还被拉着呢,连忙捏了捏厚实的大掌,示意松开。
大掌不仅不松开,反而还握得更紧了,叶禾禾顿时有点着急。
村子里现在定下要结婚的男女青年,倒是也有会手拉手的,就算被大家看见,也不会被当成异类,但叶禾禾脸皮薄,她不喜欢被大家调侃,所以更加注意一些。
她皱着小脸朝陆松石看去,陆松石露出一个苦哈哈的表情。
“……”叶禾禾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这个表情是表示自己被冷落了,苦不堪言呢。
自从那天从镇上回来,他说什么“非要”笑话她,她就再没让他近过身,更别说亲嘴拉手了。
看他如此苦涩,叶禾禾决定缩短惩罚的时间,差不多就行了。
她深吸气,压低声音对他说:“先松开,等会没人了再拉。”
不料,他却得寸进尺。
“我还想亲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