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魏无忌的魔剑发出森冷寒光,剑尖滴落的魔血在地面腐蚀出缕缕青烟,"敢碰她的人,都得死。"
赤练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紫眸中的疯狂逐渐被绝望取代。
她低头看着胸前被贯穿的伤口,魔气正如溃堤般倾泻而出。
"为什么?魏无忌。"她的声音嘶哑破碎,染血的手指死死抓住剑刃,"我那么爱你,你却没有真正看过一眼。”
“我已经做好了你会爱别人,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的身体开始崩解,从伤口处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痕,肌肤寸寸化为灰烬。
但她的眼神依然死死盯着魏无忌,仿佛要将他刻进灵魂深处。
"我好恨,我好恨啊!"赤练突然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音中蕴**滔天的怨毒,"魏无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她的身躯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紫黑色的灰烬。
唯有那颗漆黑的魂珠"叮"的一声掉落在地,黑的看不见一丝光芒。
远处的木芙蓉瞳孔骤缩,脸上玩味的笑容彻底凝固。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魏无忌,声音都有些变调:"这怎么可能?区区一个大将,实力竟然凌驾于魔王之上?"
就在她惊疑不定时,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悄无声息地窜出,叼起魂珠转身就跑。
"木芙蓉!"南屿强撑着站起身,却见那狐狸已经跃入密林深处,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风中回荡。
魏无忌收剑入鞘,猩红的眸子望向密林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的杀意。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灼味,混合着魔血特有的腥臭。
夕阳将断壁残垣染成血色,众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
魏无忌转身的瞬间,衣袍上的暗纹流转出幽光。
他迈出一步,靴底碾碎了一块沾血的琉璃瓦。
"等等!"南屿的声音划破寂静。
她上前,左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把话说清楚。"
魏无忌停住脚步。
一阵穿堂风掠过,掀起他额前几缕碎发,露出眉间若隐若现的魔纹。
"真相?"他低笑着转身,指尖凝聚出一缕黑焰。
火焰中浮现莫的身影,个总是一言不发站在南屿身后的青年。
"你以为这是偶然?"黑焰中的画面变幻,显出当年战场废墟里,昏迷的莫是如何被南屿的鲜血唤醒。
太岁的菌丝突然剧烈颤抖,在南屿腕间收紧。
"他本就是你斩落的'恶念'。"魏无忌弹指,黑焰炸成星火,"就像,这样。"
星火中映出一个和南屿同样的身影,在某个雨夜将一团黑气封入古木。
十年后,正是这棵树在战火中化作了莫。
南屿踉跄后退,幽冥剑"铮"地**地面稳住身形。
"至于太岁。"魏无忌的指尖划过空气,"不过是曾经无聊时候,种的一个小玩意儿罢了。"
“没想到悠悠岁月中,它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还成了一个小老头。”
魏无忌的眼中,全是令人看不明白的光芒,对南屿轻声说道:“莫是由天地产生的,而你,何尝又不是一样呢?”
"住口!"南屿突然厉喝,左眼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金色。
魏无忌怔了怔,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看来封印松动了。"
他转身走向残阳,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去找到你的身世吧!你的答案在那里。"
最后一缕余晖中,他回头望来的眼神温柔得近乎悲伤:"小心木芙蓉的分身术。”
“如今她的行为越发怪异,实力也越发接近远古魔族。”
“可要好好提防着这个人。”
魏无忌说罢,头也不回离开。
他亲手杀了赤练,魔族那边的人,还需要他给一个交代。
太对看向南屿,眉宇之间全是担心:“主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南屿眼神沉声,缓缓说道:“先回归元宗。”
“不管怎么样,先弄清楚她的身世再说。”
晨雾未散时,南屿站在了归元宗的山门前。
青石阶上爬满新生的藤蔓,曾经被鲜血浸透的"归元"二字,如今被重新镌刻在崭新的牌匾上。
山风掠过时,带来阵阵陌生的药草香。
"站住!"三名身着蓝白道袍的年轻弟子持剑拦路,剑尖微微发颤,"此乃归元宗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南屿抬眸。
刹那间,磅礴的灵压如山岳倾塌。
三名弟子膝盖重重砸在石阶上,佩剑"铛啷"落地。
为首的少年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独臂女子左眼泛起鎏金光晕。
山门轰然洞开。
十几个闻讯赶来的弟子结成剑阵,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僵在原地。
晨雾中,南屿的白衣猎猎作响,腰间幽冥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是……是南师姐!"
人群后方突然传来碗盏摔碎的声响。
一个跛脚的老仆跌跌撞撞冲出来,浑浊的泪水爬满脸颊:"宗主回来了!"
剑阵瞬间溃散。
年轻弟子们面面相觑,他们听过那个传说。
"都退下。"
苍老的声音从云阶尽头传来。
南屿抬眼,看见须发皆白的传功长老拄着蟠龙杖,身后跪着二十余名伤痕累累的旧部。
他们有的断了手臂,有的脸上留着魔焰灼烧的疤痕,此刻全都以额触地。
"恭迎宗主归位!"
声浪震落檐上积雪。
南屿指尖微动,一缕剑气托起众人。
她缓步走过新建的演武场,看见石壁上新刻的《归元剑法》错漏百出。
路过丹房时,闻到药鼎里传来焦糊味。
这些孩子连最基本的清心丹都炼不好。
"我不是来当宗主的。"她在祖师殿前驻足。
香案上供着的,正是水月生前用的那柄断剑。
传功长老突然重重跪下:"求宗主垂怜!这些孩子,已经是第七次重建山门了。"
他颤抖着指向窗外,“不久前魔族又来了一次,又折了三十多个好苗子。"
“再这么下去,归元宗,恐怕真的会灭亡啊!”
南屿的指尖抚过供桌。
十年前,她就是在这里抱着水月逐渐冰冷的身体。
殿柱上那道斩痕,还是当年她暴怒时留下的。
"我会住三日。"她最终开口,声音比寒冰还冷,"能学多少,看你们造化。"
暮色降临时,南屿站在残存的望月台上。
从这里能看到新建的弟子舍,灯火比当年稀疏许多。
身后传来窸窣声响,那个跛脚老仆捧着食盒跪在三步外。
"宗主,这是您小时候最爱的桂花醪糟。"
南屿没有回头。
夜风吹起她空荡的右袖,左手指尖凝聚出一朵冰莲,轻轻落在老仆膝前。
"告诉孩子们,明日辰时,我教他们什么是真正的《归元剑法》。"
冰莲绽放的瞬间,整个望月台覆上霜华。
老仆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南屿按照记忆,将完整的归元剑法放在了曾经的宗主卧室。
也翻看归元宗的记载。
"仙鹤道人……"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记忆的迷雾里。
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不灭道人的师兄,也是上一任的宗主。
更是水月的很轻,那个将自己捡回来的人。
南屿需要知道更多有用的治疗。
南屿直接闯入了被列为禁地。
长老刚要阻拦,却在看到她左眼的金芒时浑身剧震,踉跄着退开。
尘封的典籍堆满檀木架,她翻出一册《东海灵物志》。
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鎏金莲,生于至清至寒之水,千年一现,可孕仙胎。"
书页边缘还有一行小字,是水月的笔迹:"师妹生于癸卯年冬月,得自东海孤岛寒潭。"
太岁突然从她袖中窜出,菌丝卷向最高处的暗格。
机关转动,掉出一卷画像。
画中的仙鹤道人手持拂尘,身旁站着幼年的水月,而他怀中抱着个眉心有金印的女婴。
"这是我当年出生的场景吗?"
南屿的指尖微微发抖。
太岁在旁边说道:“看来想要弄清楚您的身世,还要去一趟东海。”
“是啊!”
南屿脸色深沉,点了点头。
听潮阁。
这座建在巨鲸背上的楼阁,是修仙界最古老的情报交易之所。
"仙鹤道人的行踪?"阁主是位鲛人,碧绿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代价可不小。"
南屿直接拔出幽冥剑插在案上,剑身的寒气瞬间冻结了半个厅堂:"这个够不够?"
鲛人阁主盯着剑身上若隐若现的莲纹,突然变了脸色:"原来是你。”
“仙鹤寄放在这里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他从珊瑚柜中取出一枚冰晶,里面封着片金色莲瓣。
南屿刚触到冰晶,左眼就爆发刺目金光,脑海中浮现出画面:
暴风雪中,仙鹤道人将莲瓣放入寒潭,掐诀念咒:"以吾精血,养尔灵性。"
线索指向极北之地。
穿越暴风雪时,莫突然跪倒在地,冰面上浮现出与岛上如出一辙的阵法纹路。
"这里,也有我们的气息。"莫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波动。
在冰川深处,他们找到座水晶宫。
殿中央的冰柱里,封着朵完整的鎏金莲。
莲心处蜷缩着个婴儿虚影,模样与南屿幼时一般无二。
"果然是无父无母的灵胎。"南屿抚过冰柱,突然瞳孔骤缩。
冰壁上刻满了符咒,最显眼处写着:"净世·甲字号"
落款赫然是仙鹤道人的印章。
当南屿踏上天机峰时,山巅的雪忽然停了。
仙鹤道人就坐在老松树下,茶盏里的热气笔直地升向星空。
"你来了。"他头也不回,"比预计的晚了七年。"
看见这个人,南屿眉头狂跳。
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是你?”
是她曾经遇见过的仙鹤道人,可是自己看到过的全然不同,这里的仙鹤道人,身上散发的气质大不相同。
如果说自己曾经看见过的,只是实力超群,但至少还是人。
但是现在的这位,身上透着一股神力,已接近次神。
对方显然也感觉到南屿的异样,笑道:“看来你已经认出我来了。”
“没错,我是你曾经见到过的那位,也不是你曾经看到过的人。”
就在南屿疑惑时,仙鹤道人直接解惑:“你们看见的,只是我的分身罢了,他替我,行走人间。”
南屿才不想管这么多。
直接说:“我想知道,我的出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屿的幽冥剑已经抵在他后心:"解释清楚。"
老道轻笑,拂尘轻扫,漫天星辰突然化作流光,组成一幅浩瀚星图。
其中三颗星辰特别明亮,连起来正是莲花的形状。
道人取出一面古镜,"看看你真正的模样。"
镜中,南屿的身影渐渐化作一株金莲,而莲心处跳动的,分明是半颗神格。
“这算什么?”南屿情绪激动,想要问个明白。
老道也摇摇头:“算了算了,我也说不清楚。”
“你们还是去找我的分身吧!这人间的事情,我已经不过问了。”
随着老道的手指一点,分身的画面出现在镜面中,他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