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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人争论不休，苏飞当即站起身道。
“吾等锦衣卫奉旨，代天巡查，镇守四方。”
“家族虽大，然法不容情。”
“只是此事若是为真，必然干系重大。”
“所以就算要查，也不急于一时。”
闻言董鈥瞬间松了口气，拱手道：“头儿，英明。”
程庆和范英则冷哼一声，闭口不言。
毕竟在他们看来董鈥此举分明就是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李家又如何？
他们的靠山能有多大？
无非就是背靠庆州李家，加之跟朝中的某些大人物有其他方面的往来而已。
而他们锦衣卫可是背靠当今天子。
若今上如先帝那般是一位平和求安之君，也就罢了。
他们大可以依旧如从前那般‘混日子’。
可当今圣上，明显有重整朝堂，靖平四方之雄心，是难得的一位圣主明君。
如此他们身为天子亲军，今上爪牙又怎可畏畏缩缩瞻前顾后。
这样实在有违人臣之道。
“此事我自有计较，明**们先陪我取刀，然后去看李家看看。”苏飞说道。
闻言范英和程庆同时看来。
董鈥更是有些担忧：“头儿……”
苏飞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见此董鈥也只好闭口不言。
……
“大人。”离开班房后，苏飞直接找上了孙敬安。
孙敬安看向他有些好奇道：“听说这两天你都泡在卷宗室，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说话的同时他还不忘瞥了一眼苏飞手上的卷宗。
苏飞将那些卷宗放到桌子上，然后对着孙敬安问道。
“卑职此来是想打听一下楚州李家。”
闻言孙敬安将搭在桌面上的两只脚放了下去，他指了指桌面上的卷宗问道。
“这些都是关于李家的？”
苏飞点了点头。
孙敬安失笑道：“你不会是因为李家派人暗中调查你，所以你怀恨在心了吧？”
“大人，觉得卑职是那种人？”苏飞问道。
孙敬安撇了撇嘴：“你不是？谁是？”
“打见你小子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与人计较的主儿。”
苏飞笑了笑。
“说吧，你先了解李家什么？”孙敬安问道。
苏飞说道：“关于他们在朝中的关系。”
孙敬安叹息道：“李家惹上你也算是他倒霉。”
“楚州三大家，苏、周、李基本都在朝中有关系。”
“你别这样看我，不信你回去问你爹。”
“先说周家，周家的关系主要在户部和礼部，因为上一代周家的小姐，也就是当代周家家主的七妹曾嫁给了户部左侍郎王文彬当妻子，而礼部……”
“你们苏家……这个你问你家里人比问我清楚。”
“李家的关系，主要在吏部，吏部掌百官考核晋升之路，所以吏部的重要官员又被称为天官……”
“吏部？”苏飞想了想然后问道：“大人可知李家这些做的事？”
“做的事？什么事？勾结妖族残害百姓？亦或者目无王法欺压良善？”孙敬安摇头叹息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有证据？”
“对于李家，甭说我甭说百户大人了，纵使是千户大人有心去查也是无力回天。”
“你可知道，今天你若敢动李家，那明日天子的御案前就会摆满弹劾你的奏疏。”
“我等锦衣卫虽身为天子亲军圣上爪牙，且不属六部十二司的官僚体系，可恰恰又因为今天子圣明无法对百官的弹劾置之不理。”
“所以要查李家，你必须要掌控足够的证据。”
“仅凭一两个巧合乃至一百个巧合也是没用的。”
对于苏飞的想法，自打他拿着卷宗来找他那一刻，孙敬安就猜出来了。
毕竟在锦衣卫这个衙门当值这么多年，他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他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闻言苏飞一言不发好似深受打击一般抱起那些卷宗就往外走。
看着苏飞的背影，孙敬安终究还是忍不住道。
“其实按你的条件完全没必要跟李家硬碰硬，听我一句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天下妖祟多了，杀不完。”
苏飞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只是道：“杀不完，那我就一个一个杀。”
说罢他就离开了班房。
见此孙敬安一阵摇头微叹。
不过当他坐下后，再去想苏飞的刚才那句话。
他又忍不住自嘲一笑：“这世道人妖不分，要是真能杀一个少一个就好了。”
……
放衙之后，苏飞回到家里。
这次罕见的没有直接钻进自己小院。
而是来到了正院找他爹。
父子二人坐在院中，聊了许久，一直到晚上府中下人都生起了火盆，可父子二人还是没聊完。
此期间苏常氏就出来过一次，可一看到父子二人还在说着话，于是她又转身进了屋内。
随后便是苏卢氏。
苏卢氏这次也是难得‘乖巧’没有胡闹。
只是叮嘱了父子二人一句早点休息便也离开。
一直到子时这对父子才说完了话。
……
“你还没睡？”回到房内，苏羡之看到妻子还端坐在房中，他问道。
苏常氏看向他问道：“你真打算那样做？”
苏羡之笑道：“这臭小子，人生头一次求我办事，我当爹的怎么拒绝？”
闻言苏常氏也笑道：“也好，既是求你，那便做的漂亮些，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写信给家中……”
“不用。”不等妻子说完，苏羡之就打断道：“这种小事，还用不到你。”
“我这当爹的还罩得住。”
“死相，这么快得意起来了？”看到丈夫的嘴角都快翘到天上了，苏常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
苏羡之哈哈一笑直接将夫人拦腰抱起。
苏常氏顿时被吓了一跳。
“你作甚，赶紧放我下来！”
“自然是休息，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害羞上了。”
“谁、谁害羞……”
……
次日，来到衙门后。
苏飞当即招呼好三人一同跟他去沿浦镇取刀。
对此范英和程庆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而董鈥虽然还是不太赞成这么冒失针对李家，但这并不代表他觉得李家没罪。
恰恰相反，现在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正如范英所言，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次数多了十次百次那便不是巧合。
只能说是李家手段高明懂得不留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