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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屋内坐着的人的目光都看在自己身上,郭怀青颓然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他没有直接回答谭氏的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张氏的身上。
他问:“你今日上午看弟妹了?”
张氏看着郭怀青有些颓败和面无表情的眼神一愣,她点头:“我去看过去了。”
又道:“不是夫君让我去看她的么?说是哄哄她。”
郭文远听了这话看向自己大哥:“哄哄玉芝?什么意思?”
郭怀青心里烦乱的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更不想回郭文远的话。
他的眼里也没有从前看张氏的柔情,眼神冷淡又严肃:"你和弟妹说什么了?"
张氏看着郭怀青这样的眼神,脸上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她感觉到了郭怀青的不对,起身走到了郭怀青的身边,身后放在了郭怀青的手上握着她,温柔又担心的开口问:“夫君,你怎么了?”
郭怀青隐忍的忍耐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伸手一把就将身边的张氏推开,额头上青筋暴起,眼底泛起红丝,朝着张氏就怒吼道:“我问你今日上午同弟妹都说了什么!”
郭怀青从前一向温和,就连谭氏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见到郭怀青发怒过。
郭怀青从小便懂事,读书刻苦,这些年也顺风顺水,除了当初对张氏一见钟情非要娶她这件事让谭氏心里不满意外,其余的郭怀青都是让她最省心的。
此刻见到郭怀青暴怒的样子,她也被吓了吓,都有些怀疑郭怀青换了个人。
又看被退到地上的张氏,谭氏更觉得自己是看花了眼,郭怀青平日里最是疼爱张氏,怎么今天就忽然这样。
她愣了愣,朝着郭怀青道:“怀青,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怎么忽然生气了?”
张氏也一脸惊恐的看着郭怀青,掌心撑在地上泛起了疼,让她心里升起一股恐惧来。
她也朝着郭怀青小声唤了一声:“夫君,我摔疼了……”
说着眼眶通红,眼里冒起了泪光。
往常只要她这样,郭怀青就立马哄她了,他最见不得她哭的。
郭怀青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被气得突突只跳。
他今日下午在外面受了一下午的冷嘲热讽和羞辱,回来问这个妇人的话,这妇人却半点眼力没有,迟迟不回话。
从前让他觉得看着心疼的脸,这会儿只觉得看着恶心。
自己的好友说的没错,全都是自己纵容的后果。
自己从前怜惜张妙如,不想让她劳累,在母亲这里护着她,让她事事清闲着,却让张氏也变成了同他一样冷漠自私的人。
他不知道张妙如什么事情不做,事情都会落到宋玉芝身上么。
这些多年了,他或许是一开始都知道的,只是在视而不见罢了。
郭怀青的拳头捏紧,目光冷酷的看着张妙如,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今日上午去弟妹那里都说了什么?”
“你要是在不说,别怪我动手。”
郭文远也吃惊的看着大哥,从前大哥最是护着大嫂的,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他本来还想着出面去劝劝,又看到母亲朝着他瞪了一眼,又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张妙如看着郭怀青阴沉的脸色,脸色变得苍白,也不敢再说其他的,她有些发颤道:“玉芝妹妹病了,我就是去看看她,再让她别将昨日的事情拿出去外头去说而已。”
“你也不是这么同我说的么?”
郭怀青冷着脸看着张妙如:“就这些?还有呢。”
张妙如愣了愣,又道:“我还让弟妹下午的时候去照顾公公。”
“上午我去照顾的,下午让她去,也没什么吧。”
郭怀青气得发抖:"弟妹病了,你还让她去照顾?"
“你的脑子呢!”
张妙如直到现在也未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她看向郭怀青:"她病了她也是郭家的儿媳,让她去照顾也是为了孝道。"
“总不能都让我一人顶上去吧?”
说着她又娇弱道:“夫君也知晓我这些年清闲习惯了,哪里会照顾人,让弟妹去说不定弟妹还高兴呢。”
郭怀青简直被张妙如的话气得发抖,抬起手就一巴掌打在了张妙如的脸上:“从前竟是我看错了你,竟然这般护着你这个毒妇,你是要害死我你才罢休是不是!”
张妙如被郭怀青那一巴掌打得脑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就是脸颊上的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失神的看着郭怀青:“夫君为什么打我?”
“又为什么说我是毒妇?”
“从前不都是这样的么,夫君事事不让我做,难道夫君不知道,我不做,就只有宋玉芝做么?”
“明明都是夫君默认的,为什么你现在又开始怪我了?”
郭怀青被宋玉芝的话说得又是踉跄一步。
他摇摇晃晃的后退,又失神的看着地上的宋玉芝点头:“你没说错,是我纵容的……”
“所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咎由自取。”
旁边的郭文远看得是一头雾水。
他想了想还是上前去劝道:“大哥也不要怪大嫂了,从前的确都是玉芝在做这些。”
“大嫂这么多年都没有照顾过人,自然是玉芝照顾的好。”
“况且大嫂也是与我说了这件事的,也是我后面进去劝玉芝去照顾的。”
“玉芝不过是晕了,郎中说还能醒来的。”
郭怀青将视线转到郭文远的身上,听着郭文远这些劝说的话,心里翻滚出让他都觉得恶心的情绪。
他定定看着郭文远:“弟妹这些年一直一个人操劳,你从来没有心疼过?”
郭文远一愣,随即道:“她一向勤快,就算是闲下来也给明哥儿做鞋子呢,我看让她多做做,她估计也高兴。”
郭怀青面无表情的又问:“从前你大嫂身子不好,照顾母亲都是玉芝一个人在照顾。”
“现在玉芝病重,你又劝着玉芝去照顾父亲,你心里头就没有一点不安,一点心疼玉芝?”
“我心疼你大嫂,是因为你大嫂是我的妻子,你可曾将弟妹当作过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