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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守所出来，商虞站在门口，眸色亮的吓人。
既然线索断了，那她就亲自，去问问那个凶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回到别墅，一言不发地走进衣帽间，换下身上那件休闲装，挑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自己。
她要去林氏。她要去见林正忠。
林氏集团的大楼，在京市的CBD，高耸入云，气派非凡。
商虞踩着高跟鞋，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径直朝着前台走去。
她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从专属电梯里走出来的两个人。
商少聿，和挽着他胳膊，笑得一脸幸福甜蜜的林晚月。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色的西装，身姿挺拔，那张总是温和的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而他身边的林晚月，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小鸟依人地靠着他，仰着脸，不知道在跟他说些什么。
两个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看上去，般配得就像一幅画。
就在这时，商少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
他的视线，越过人来人往的大厅，和商虞的目光，在空中，狠狠撞上。
商少聿脸上的那点温柔瞬间凝固了。
他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商虞，一身黑，脸色白得像纸，眼神却像淬了火，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林晚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她松开挽着商少聿的手，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心。
“小虞？你怎么会在这儿？”她说着，就想走过来。
商虞没动，甚至没看她，目光死死锁着她身后的商少聿。
那眼神里的东西，太复杂，有失望，有嘲讽，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被背叛的痛楚。
她就是穿着这身黑，从看守所回来的。
她是为了她家破人亡的真相，一夜未眠，身心俱疲。
而她的哥哥，正春风得意地，陪着凶手的女儿，出现在凶手的公司里。
多讽刺。商虞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商少聿脸上挪开，落到了朝她走来的林晚月身上。
“我来找林正忠。”她声音不大，却像冰碴子一样，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让他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林晚月脚步一顿，脸色白了白。
商少聿快步走过来，挡在了林晚月身前，眉头皱得死紧。
“小虞，你胡说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全是责备，“林叔叔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没规矩！”
长辈？
商虞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比哭还难听。
“规矩？”她反问，“商总，我爸妈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跟那个杀人凶手谈谈规矩？”
商少聿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林晚月已经柔柔地开了口。
“小虞，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大伯他最近身体不好，谁也不见。你这样，只会让他更难受。”
她说着，往前凑近了一步，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吐出淬了毒的话。
“你查到什么了？我爸让你爸妈死，还是让你那个**表妹跳楼？”
“就算查到了又怎么样呢？商家现在是我未来的家，商少聿是我的人。你爸妈死了，就是死了，你斗不过我们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沾了盐水的刀，在她心上最深的伤口里来回搅动。
爸……妈……表妹……滔天的恨意和悲痛，瞬间冲垮了商虞最后一丝理智。
“你闭嘴！”她厉喝一声，伸手就朝林晚月推了过去。
她用了狠劲，林晚月那副病弱的身子哪经得住，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重重撞在一旁当装饰用的大花瓶上。
“哐当——”
一声巨响，花瓶碎了一地。
林晚月顺势摔在地上，抱着胳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啊……”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了过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里，已经有人拿出了手机，对准了他们。
商少聿的脸都青了。
他看着一地狼藉和周围那些闪烁的手机镜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顾不上去扶林晚月，一把抓住商虞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拽着她就往外拖。
商虞用力挣扎，可那点力气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他把她塞进停在门口的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砰地一声摔上车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议论和视线。
“开车！”他冲司机吼了一声。
车子猛地窜了出去。车厢里，气压低得吓人。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商少聿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他盯着商虞，眼睛都红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是想毁了你自己，还是想毁了灼愿！”
商虞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空洞得可怕。
她没看他，只是固执地，一字一句地说：“我只要一个真相。”
“真相？”商少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你就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吗？你知不知道林家在京市是什么地位！你这么闹，除了把自己搭进去，什么都得不到！”
他看着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你跟了梁京延，你就变得越来越不像你了！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大概是气急了，口不择言。
商虞终于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商少聿心里莫名发毛。
“我变成什么样了？”她问，“变得不再逆来顺受，不再任你们摆布，变得想为我父母讨回公道了？”
她扯了扯嘴角，那弧度里全是冷意。
“商少聿，你怕了。”不是疑问，是陈述。商少聿的呼吸一滞。
他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你先冷静一下吧。”
他泄了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吩咐司机，“送她回梁京延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