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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聿将人放在沙发上。
她蜷缩着,身上那不正常的酡红扎眼,呼吸又急又烫。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那温度,烫得他指尖倏地一缩。
这不是发烧。
他喉结滚动,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江、墨!”
包间里死寂无声,唯有女人压抑的喘息,破碎又急促,一声声,都重重砸在心口。
商虞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满嘴的血腥气,她用那股尖锐的痛,拼命对抗着身体里那股焚心的狂热。
“哥……”
她声音发颤,带着绝望的哭腔。
“你出去……”
商少聿没动,周身寒气迫人。
他俯下身,手臂再次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沉稳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骤然绷直。
那是一种出自本能的,剧烈的抗拒。
“不……别碰我!”
“放开!”
商少聿抱着她的手臂,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他低头,怀里的人还在拼命挣扎。
在她心里, 他也是会趁人之危的人。
商少聿抱着她的手臂,一点点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他声音很低,带着点自嘲的哑。
“小虞,在你眼里,我和他是一样的?”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他喉结滚了滚,压下心头那股说不清的涩意,试图安抚她。
“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
这两个字汇进了商虞混乱的思绪里。
她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身体依然紧绷,但眼里的疯狂褪去了一些,只剩下茫然。
商少聿不再耽搁,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包间。
走廊上,那几个保镖还杵在那儿,看见商少聿怀里的人,和他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一时间进退两难。
商少聿甚至没看他们一眼,径直抱着商虞进了电梯。
……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驱散了餐厅里暧昧的酒气。
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缓缓注入身体,商虞感觉那股焚身的燥热正一点点退去,混沌的脑子也逐渐清明。
她躺在病床上,侧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一言不发。
商少聿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同样沉默着,只是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又冷又硬:“江墨做的?”
商虞缓缓转过头,看着他。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里,此刻像是藏着一片冰封的海。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还有些发软的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江墨那油腻又下流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录音的最后,是江墨那声凄厉的惨叫。
商少聿听完,脸上那层冰封的海面,彻底裂开了。
他没再多问一个字,只是站起身,走到她床边,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这件事,哥哥给你做主。”
从医院出来,夜色更深了。
商少聿没问商虞的意见,直接将车开回了商家别墅。
刚一进门,客厅里通明的灯光就晃得人眼晕。
沙发上,蒋言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江墨,而林晚月就坐在江墨身边,手里拿着冰袋,体贴地让他敷着红肿的眼睛。
这场景,和谐得有些刺眼。
听到动静,三个人齐齐望过来。
商少聿的视线越过蒋言和林晚月,直直钉在江墨身上。
他拉着商虞的手腕,一步步走过去。
“你还有脸来商家?”
蒋言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惯有的和事佬笑容,快步走过来拦在商少聿面前。
“少聿,你别这么冲动,有话好好说。”
她转头看向江墨,话里满是维护。
“今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江墨这孩子也是被人算计了,他怕小虞误会,特意过来赔罪的。他说他喝的那杯酒里,也不知道被谁下了药……”
“是啊,少聿,”林晚月也柔柔地开了口,一脸的无辜,“江墨哥的眼睛都伤成这样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一唱一和,天衣无缝。
商虞站在商少聿身后,冷眼看着这场可笑的戏码。
她轻轻挣开商少聿的手,往前站了一步,目光平静地落在蒋言脸上。
“是么?”
她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再一次按下了播放键。
“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在佛寺待了一年,谁知道被多少野男人碰过……”
江墨那猥琐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客厅里,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在场几个人的脸上。
客厅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蒋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江墨的脸色由白转青,而林晚月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也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录音里的污言秽语还在客厅里回荡,最后一个字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蒋言脸上的笑彻底僵住,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火辣辣的。
江墨的脸色从惨白转为猪肝色,眼神躲闪,不敢看任何人。
而林晚月,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最先打破这死寂的,是她。
林晚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发着颤,试图去拉商虞的手。
“小虞,你这是……这是从哪儿弄来的东西?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什么都能伪造,你别是被人骗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商少聿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林晚月后面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她像是被那眼神刺痛了,眼圈瞬间就红了,转向蒋言和商老太太,换了一套说辞。
“你们看这事闹的。江墨哥也是喝多了,男人嘛,喝多了说话就没个把门的。小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她说着,又走到江墨身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江墨哥,你快跟小虞道个歉啊。我看,你们俩这婚事,还是得尽快定下来才好,省得外面的人说闲话。”
这番话,既是给江墨台阶下,也是在提醒商家的长辈,这件事必须内部消化。
蒋言如梦初醒,立刻附和:“对对对,晚月说得对。小虞,江墨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两家的婚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