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眼底的冷意泛出来。
商虞没说话，只是垂下眸。
强大如梁京延，于情爱一词上，也讳莫如深。
好在，她和他只是一场交易。
一场，病人和医生之间的交易。
病人睡得好不好，商虞并不清楚。
她倒是一夜沉沉入眠。
隔天醒来时，梁京延早已不在。
手机里是蒋言给她发的消息，关心而担心的。
商虞看着一条条消息，心却像是被什么堵着。
隔了会，商少聿的电话打过来。
“在生哥哥的气？”
隔着电话，他的嗓音低沉温柔，总让人想起晨间迷蒙的雾。
不自觉地让人心软。
商虞没说话。
商少聿温声道：“我和妈也是为了你好，小虞，我们是你的家人，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行差踏错，重蹈覆辙，一年前的事，我很后悔……”
“哥。”商虞忽然不想再听下去：“我不是混混沌沌的阿猫阿狗，相反，我很清醒。一年前，你们相信林晚月，送我去佛寺。一年后，你们还要再来一次吗？”
她没再听下去，而是挂断了电话。
她的手微微颤抖，佛寺的生活涌入脑海，她像是再次被放逐到杳无人烟的古寺。
日夜在佛前祈求，也不过是有人愿意爱她。
可她等来的，依旧是权衡利弊的取舍。
商少聿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放下手机，点了根烟。
烟雾里，他一贯温和的神色透着与他不相符的淡漠。
这时，蒋言走过来，见状皱眉：“小虞不肯回来？”
“小孩子闹脾气。”
商少聿随口解释。
“小虞倔得厉害，和她妈妈很像。”蒋言看向商少聿，轻声道：“这些年，你爸身体不好，我们家和林家相互扶持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少聿，小虞可以任性天真不知事，你不可以。我们家不能再闹出当年的丑闻了。”
商少聿有一瞬间，整个人变得冷漠和尖锐。
然而，很快他又恢复温和的模样，掐断烟，扶着蒋言的胳膊，语气云淡风轻：“您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小虞只是一时想不开，我会哄她想清楚的。”
…….
商虞没功夫想清楚。
因为，她沉浸在拿到梁京延合同的喜悦中。
尤其是，在遇到林靳后。
林靳嗤笑着看向她：“商虞，再跑几趟，梁先生对灼愿也不感兴趣，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如劝温灼考虑考虑把灼愿解散重组…….”
“重组就算了。”商虞红唇弯了弯，慢条斯理道：“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灼愿抱紧了大腿，总不至于还要落得重组的下场。倒是林先生，有功夫死缠烂打，说些酸话，不如去卖**合适。”
林靳脸色阴沉，然而不等他发作，商虞已经和温灼扬长而去。
上车后，商虞捏着合同，嘀咕：“...怪不得那么人愿意做邪修，换成我我也愿意。”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不费吹灰之力，踏上青云。
她总归是忍不住贪心地想一想的。
温灼没听清她说的话，兴奋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林靳刚才的脸色真好看，要是他知道我们真的签了合同，那画面简直不敢想…….所以，小虞，你是怎么劝说梁京延的？”
“没什么。”商虞笑着道：“我们灼愿这么好，原本，就该发光发彩。”
她想了想，还是给梁京延发去微信：“谢谢你，梁先生。”
不管梁京延要玩什么医生病人的cosplay，但总归他给了灼愿机会。
消息弹出时，梁京延正在诊所复查。
他掀了眼皮，看了眼后，随后合上手机，神色淡漠地看向医生。
“开始吧。”
而来见梁京延的林靳再次被放了鸽子。
想到方才商虞的神色，他忽地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咬牙给秘书打了电话：“去查查，灼愿的那批货，到底有没有找到合作方。”
灼愿这两年虽然比不上业内的几家大公司，但是技术一直是他们想要的。
原本林氏打算吞并收购灼愿，可谁都不成想，灼愿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战斗力，如此顽强。
商虞如果知道林靳的比喻，应该会骂他土狗。
灼愿哪里是打不死的小强，明明是攀岩而上的藤蔓。
寄生后，在必要时，可以绞死寄生者。
当然，她还没有胆肥到和梁京延掰手腕。
拿到合同后，商虞就跟着温灼去灼愿办了入职手续。
众人对这位空降的美女副总，倒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尤其是，在商虞去了趟研究室后。
谁会不喜欢聪明又犀利的美人呢。
只是和梁京延的合作，并没有想象的顺利。
合作归合作，梁氏的几次报价，她其实并不满意。
好在，在几次周旋后，梁氏同意看过机器狗再给出心理价。
晚上，商虞难得主动给梁京延发了消息：“梁先生，今晚需要我过去吗？”
梁京延回的很快。
“不必。”
商虞贼心不死，“那关于灼愿的报价，是否能更高些……”
隔了好一会，梁京延才回。
“我不是慈善家，借东风也是要利息的。商小姐，做人别太贪心。”
他这句“商小姐”总是透着戏谑的意味。
商虞却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她清楚，梁京延和她合作，光借着红利，她就能帮助灼愿上一个阶梯。
只是，她到底是希望灼愿不那么亏。
她正想着，蒋言的消息发过来，“宝宝，今晚回家吃饭吧，妈妈给你做了爱吃的菜。”
自从上次，她和蒋言说完那番话后，就没再回过家。
对蒋言而言，这已经是难得地低头。
商虞沉默后，才回了条消息：“好。”
蒋言没再提林晚月和那场晚宴，只是做了不少商虞爱吃的饭菜。
席间，她忍不住嗔怪道：
“你这孩子，不过是说了你两句，就连家也不回。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怎么放心。”
商虞从汤碗里抬起头：“妈妈，我想暂时搬出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