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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虞像是没听见，不吭声，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的粥。
见她不搭理，林晚月心里的火气更盛，继续意有所指：“有的人就是麻烦精，从小到大，就知道给家里惹麻烦，之前一年前那件事……”
她话还没说完。
商虞从容地将手中的汤匙轻轻放在碗边，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她抬起头，冷冷地看向林晚月，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林小姐，你是客人，也是外人。商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多话。”
林晚月被她这番话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胸口起伏。
蒋言也没想到商虞会突然这么直接，连忙出来打圆场：“小虞，怎么跟晚月说话呢。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没有恶意。”商虞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到了公司，商虞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的，依旧是关于爱德华教授的资料。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温灼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凑了过来。
“怎么样？还没想好怎么搞定那个老古董吗？”
商虞摇了摇头，手指在爱德华的资料上轻轻敲击着，心里像压着块石头。
她不想求梁京延。
每一次和他交易，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代价高昂。
温灼看穿了她的心思，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刚打听到一个消息，林晚月那边也去接触了，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爱德华根本没搭理她。”
这个消息像是一阵风，吹散了商虞心头的一点迷雾。
林晚月失败了。
那就意味着，她还有机会。
商虞眼底的犹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
她拿起手机，走到办公室角落。
电话拨出去，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有事？”梁京延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冷淡得像是淬了冰。
商虞攥了攥手机，开门见山：“梁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约见一下爱德华教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而后，梁京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为什么？”
“灼愿的人工智能医疗项目需要他的技术支持，这能让我们的产品……”
“自己的事，自己不去争取。”梁京延打断她，话里的讽刺再也懒得掩饰，“倒想着靠男人？商虞，你的本事呢？”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商虞心里最不愿触碰的地方。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商虞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结了霜：“不用了，当我没说。”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回到座位上，温灼立刻察觉到她神色不对：“怎么了？他不同意？”
“他不愿意。”商虞言简意赅，将手机丢在桌上，胸口憋着一股火。
温灼跟着急了：“那怎么办？爱德华明天一早就走了，今天肯定来不及安排了。”
商虞盯着资料上爱德华下榻酒店的名字，眼底的火苗却没有熄灭。
放弃？不可能。
她抓起自己的外套：“来不及也得去。”
“走，去酒店楼下堵他。”
……
酒店大堂金碧辉煌，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人眼晕。
商虞和温灼坐在大堂角落的沙发里，一杯咖啡早就冷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商虞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外国男人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两个助理。
就是他。
商虞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快步迎了上去。
“爱德华教授，您好。”
一道清亮的女声拦住了他的去路。
助理下意识上前一步，想将人隔开，却被那女人一个灵巧的侧身绕过。
一张名片被稳稳地递到了爱德华眼前。
“灼愿科技，商虞。能占用您十分钟吗？”
爱德华的行程很紧，他低头瞥了眼腕表：“抱歉，还有其他事情。”
“如果我向您展示一套全新的算法。”
商虞掷地有声，“一套，您从未见过的，基于情感识别的预诊断模型。”
爱德华准备迈开的脚步顿住了。
他终于正眼看向这个年轻的东方女人。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一个机会。
几秒后，爱德华对助理摆了摆手。
“你说。”
商虞没有讲那些虚无缥缈的商业前景，也没有背诵枯燥的企划书。
她讲的是技术，是壁垒，是灼愿已经攻克了的，而林氏的技术团队还在摸索的难题。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爱德华最感兴趣的点上。
整个过程，不过五分钟。
爱德华听完，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疏离感淡去了不少。
他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很有趣。明天上午，高尔夫球场，我们再详细谈谈。”
商虞愣了下，有些惊讶地问：“您明天不是要回国吗？”
爱德华笑了笑：“有位故人临时约见，我的行程改变了。”
“明天早上九点，云山高尔夫球场。商小姐，别让我后悔。”
直到坐进温灼的车里，商虞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下来。
“小虞你是我唯一的姐！”温灼激动得方向盘都快捏碎了，“你刚才那气场，两米八！”
商虞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也觉得像是在做梦。
回到租住的公寓，把高跟鞋甩在门口，她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客厅里空荡荡的，安静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老朋友……盛情难却。
这巧合，像是有人为她铺好了路。
商虞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脑子里闪过梁京延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
是他吗？
可他又刚在电话里毫不留情地讽刺过自己。一个前一秒还说她想着靠男人的人，后一秒就掉头去帮她？
商虞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继续完善明天要给爱德华看的资料。
不管那阵风是哪儿来的，机会抓在手里，才是真的。
咖啡一杯接着一杯，窗外的天色由墨黑变为灰白，再到透出清晨的微光。
等商虞终于合上电脑，天已经亮了。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匆匆去床上眯了不到一个小时，闹钟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