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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延没和她争辩,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盘子里被戳得稀烂的煎蛋。
“哦?那这鸡蛋怎么自己跑不进你嘴里?”
“……”
商虞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索性低下头,开始老老实实地吃饭。
惹不起,她躲。
梁京延慢条斯理地用完早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商虞。
那目光,锐利得让她浑身不自在。
商虞终于忍不住,抬头问:“梁先生有何指教?”
梁京延神色依旧冷漠。
“灼愿的第一批产品,我希望尽快看到。看商小姐现在的状态,恐怕不太行。”
商虞心头一梗。
这是在质疑她的能力?
她立刻挺直了背脊,语气坚定:“梁先生放心,灼愿答应的事情,绝不会拖延。”
“是么?”梁京延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那我拭目以待。”
梁京延见她没再吭声,转而道:“商家老太太信佛,我那有一尊玉佛,品相不错,今晚我亲自送过去。”
商虞淡淡“嗯”了一声,没多余的话。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商虞拿起,屏幕上跳跃着“妈妈”两个字。
她按下接听。
蒋言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和,寒暄了几句家常后,切入正题:“今晚早点回家,江墨那孩子会过来。”
商虞眼睫微垂,应道:“我会的。”
挂断电话,商虞正准备收起手机。
梁京延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谁?”
商虞抬眸,如实道:“我妈妈。让我早点回家,见江墨。”
梁京延手上端着咖啡杯的动作顿了顿。
他没再出声,径直起身,离开了餐厅。
商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又抽什么风?
她懒得理会,迅速解决完盘中的早餐,也起身出门上班。
灼愿公司。
温灼一见商虞,就拉着她进了办公室,神色有些凝重。
“爱德华教授的喜好,我查得更细了些。”温灼将一份资料递给她,“喜欢高尔夫,顶级雪茄,还有限量版的年份红酒。而且,这老头脾气古怪得很,非常不好搞定。”
商虞接过资料,快速浏览着,眉头微微蹙起。
她轻轻叹了口气。
确实棘手。
温灼看着她的神色,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不过,我发现一个重要线索,爱德华和梁京延旗下的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有深度合作项目。”
她冲商虞挤了挤眼睛:“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曲线救国,从梁京延那儿下手。”
商虞闻言,眸光微动。
这确实是个突破口。
只是,梁京延那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求他帮忙,代价恐怕不小。
温灼见她犹豫,急忙补充:“得抓紧时间了。爱德华教授的行程很满,过两天就要回M国了。”
商虞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资料上点了点。
“我知道了。”她下定决心,“我会试试看。”
温灼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拍了拍商虞的肩膀:“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搞定!”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温灼一脸慌张地冲进来:“小虞,不好了!梁京延来了!人就在门口!”
商虞正对着电脑屏幕,闻言,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
梁京延?
他又来搞什么幺蛾子。
她心里腹诽,面上却不得不挤出职业微笑,无奈地起身:“知道了,我出去看看。”
商虞走到公司门口,梁京延长身玉立,西装笔挺,身后跟着助理。
他目光落在商虞身上,没什么温度:“过来看看进度。”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亲自带我。”
商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视察进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快下班的时候。
这人就是没事找事。
她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梁总这边请。”
然后,她领着梁京延,朝着生产车间的方向走去。
偌大的生产间,商虞陪着梁京延从头到尾转了一大圈。
各种参数、流程,她解说得口干舌燥。
等梁京延终于没什么可视察的了,商虞偷偷瞥了一眼窗外。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这都几点了。
“跟我一起去商家。”梁京延突然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商虞愣了一下。
去商家?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梁京延今天这出,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是想借着视察的名义,让她陪他一起去商家。
“梁先生,”商虞很快调整好表情,委婉拒绝,“我们这样一起过去,恐怕不太合适。”
她可不想让商家那些人,尤其是林晚月和蒋言,看到她和梁京延一同出现,免得又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揣测和麻烦。
梁京延听了她的话,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男人冷哼一声,将手上拎着的那个精致木盒径直塞进她怀里。
“那你自己去吧。”
话音未落,他已头也不回地迈开长腿,离开了公司。
商虞被那木盒砸得往后踉跄半步,稳住身形后,低头打量怀里这沉甸甸的檀木盒子。
她撇撇嘴,小声嘀咕:“幼稚鬼,就会使唤人。”
无情的资本家,就会剥削压榨。
她抱着盒子,认命地打车回了商家别墅。
刚进门,就看见商家老太太端坐在客厅黄花梨木的罗汉床上,手里不紧不慢地捻着一串沉香佛珠,眼皮都未抬一下。
商虞定了定神,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恭顺:“奶奶,这是梁先生托我带给您的。”
商老太太这才缓缓撩起眼皮,目光在她身上停顿片刻,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快。
“嗯?怎么是你送来的?我记得,是让京延那孩子亲自送过来。”
那强调的亲自二字,让商虞心头微哂。
“是这样,奶奶,”商虞脸上适时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我刚到门口,就碰见梁先生的车要离开。他说公司临时有十万火急的要务,实在抽不开身,又怕您老人家久等,心里惦记,就特意嘱咐我,务必先把这份心意给您送进来。梁先生还说,等他忙完手头的事,一定第一时间登门给您请安,陪您好好说说话。”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梁京延的缺席,又抬高了他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
商老太太半信半疑地打量了她几眼,这才慢吞吞地伸出手。
待接过那颇有分量的檀木盒,打开盒盖的瞬间,一抹温润的宝光便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