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禁欲夫君成亲后 第2章 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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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斩月端坐榻上,没了发簪的束缚,如墨一般的青丝倾泻而下。

衬得她明眸皓齿,艳丽张扬。

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却唯独没有半点慌张。

她平静的目光落在身穿喜服的男人身上。

自上而下,细细打量。

宽肩窄腰,英姿勃发,一头如雪的白发被金冠束起。

看不清表情的脸上戴着一副琉璃面具,面具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银狐纹样。

在面具的遮挡下,只能看到线条分明的下颌和一双薄唇。

少年白头,面容可怖。

这便是传说中残忍暴戾的夜王。

也是她温斩月的夫君。

容妄。

似乎是对于有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觉得十分冒犯,容妄再次从侍卫手里抽出一支箭,搭弓。

“这一箭,本王可不会再射偏了。”

“早就听闻王爷百步穿杨,射艺了得。”温斩月起身,“若是杀了我,能熄王爷心头怒火,臣妾甘愿赴死。”

“哼!花言巧语。”容妄冷嗤。

温斩月却不惧容妄手中的箭,一步、一步,上前。

“温宁霜逃婚,是温家食言在先,王爷要把气撒在臣妾身上,臣妾不怪您。”

“停下!”容妄呵斥。

温斩月似是没听到,往前又走了一步。

这一步像是在挑战容妄的尊严,他当即松手,利箭嗖的一下射在温斩月面前,拦住温斩月的去路。

“再往前,本王真的会杀了你。”

“臣妾想赌一把。”温斩月跨过利箭,继续朝前。

“臣妾若是输了,区区一具尸体而已,王爷不必归还温州,一把火烧了便是,但倘若臣妾赢……”

话还未说完,一支利箭便擦着温斩月纤细白嫩的脖颈,稳稳地扎在床架上。

温斩月抬手,指尖摸过温热的血痕处。

“本王生平最厌恶的,便是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人。”容妄收起弓,呼吸有些许错乱。

“往后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永远不会有夫妻之实,你若是能安分守己,恪守王妃本分,本王亦可保你今后衣食无忧,但若是……”

“若是你敢生了别的心思,本王定会诛你。”说完,容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锦绣阁内,重归宁静。

丫鬟春夜慌忙从外面跑进来,抬眼便看到自家王妃脖颈上的伤口,她急忙翻箱倒柜地去找药。

可等她找到药瓶时,却愣怔在原地。

王妃她,竟然摸着伤口在笑。

……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王爷大发雷霆,差点射杀王妃!”

“什么王妃,我看就是温州送来的替死鬼!”

“是啊,谁不知道咱们王爷残忍暴戾,温家大小姐光明正大的逃婚,明晃晃地落了王爷面子,王爷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以后王妃可有的苦吃了。”

“昨晚我还以为王爷会直接将王妃拆了骨,扒了皮去喂狗呢,谁曾想,只是射伤了而已。”

锦绣阁外,大清早便有丫鬟婆子在议论纷纷。

展嬷嬷率着众人刚一到访,便听到这些闲言碎语,钻进耳朵里。

“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你们能议论的?”展嬷嬷发了火,“全部都去刑事房领十大板,另外,扣半月月银,以儆效尤。”

“奴婢谨遵展嬷嬷教诲。”众人瞬间散开。

在温斩月之前,容妄不曾娶妻,更不曾纳妾,王府的吃穿用度,支出收益,全都是由展嬷嬷一人操劳。

而她本人又是容妄的奶娘,在王府里,身份只低于容妄这个王爷。

推开锦绣阁的门,展嬷嬷率先迈步进去。

温斩月已经醒来。

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让春夜帮她上妆。

她的脖颈上缠了一圈白色纱布,上面隐隐还能看出丝丝血迹。

“参见王妃。”展嬷嬷上前。

虽是行礼,膝盖却没有弯下半点。

温斩月抬起眼皮,目光上下打量。

她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嘴角还带着些许温和的笑意。

可展嬷嬷却没来由地后背一僵,不由得弯下腰去。

“老奴是来交王妃印信和库房钥匙的。”展嬷嬷从身后丫鬟的手里接过一个檀香木盒,交给春夜,“以前王爷没娶妻,王府内务便是由老奴操持,如今王府有了新的女主人,老奴终于可以清闲些了。”

“辛苦你了。”温斩月打开锦盒,拿起王妃印信把玩。

“嬷嬷想过清闲日子,可本宫初来乍到,许多事务还不太清楚,怕是需要嬷嬷教导几日,等本宫完全上手,到时再放嬷嬷清闲,可好?”

“这怕是不行。”展嬷嬷急忙摆手。

“老奴上了年纪,早就无心这些事,前不久又生了场病,还请王妃体恤。”

这话任谁都能听出来,是句敷衍至极的托词。

温斩月自然也能听出言外之意。

她表情微怔,薄唇紧抿。

一大清早,兴师动众前来送她印信是真。

但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也是真。

这夜王府果真是个好地方,自上而下,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既如此,那嬷嬷便好好修养身体吧。”温斩月把印信和钥匙都放回去,让春夜好生收了起来。

展嬷嬷点头,没在锦绣阁逗留。

人走了后,春夜才堪堪开口,“王妃切莫和展嬷嬷一般见识,她仗着自己是王爷的奶娘,握着王府中馈已久,如今王妃一来,她便再也没有了理由留着中馈,自然不会给王妃好脸色看。”

“主子的架子摆久了,便会忘了自己是奴才。”温斩月垂眸。

春夜附和道:“王妃不必忧心,如今有了印信和钥匙,以后王府上下还不是王妃说了算。”

“是吗?”温斩月起身,侧目。

她行至春夜边上,抬手捏着春夜的下巴。

“本宫跟你讲个故事吧。”

不等春夜回应,温斩月自顾自地道:“本宫以前曾养过一只夜枭,它聪明通透,很识人性,每次替本宫狩猎,都满载而归。久而久之,它便以为自己在本宫心中无可替代,直到有一天,它唐突了本宫的友人,你猜,它是什么下场?”

“奴婢,奴婢不知……”春夜浑身打着颤地发抖。

温斩月松开春夜。

她明媚浅笑,无辜纯良,恶魔般的语调在春夜耳边轻轻响起。

“本宫当晚便喝到了这只夜枭炖的肉汤。”

“味道浓郁醇厚,十分香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