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姜暮云想也没想就说道,“小渊是他爷爷带在身边长大的,他爷爷那辈对家族仇怨看得更重,所以从小就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遇到季家的人,不能深交,更不能往下发展关系。”
仇雪没想到秦家和季家之间的渊源竟然这么深,有些咂舌,“现在这个时代,也讲究什么世家仇恨吗?”
“我嫁到秦家时,知道这事,起初也不太能理解,直到我上次见到季家那位夫人,明明我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被她刺半天,在那之后我对季家也没好感了。”
“幸好卿卿不是季家的人,不然和秦爷就得分开了。”仇雪感慨。
江竹卿也只是听一听,对于秦家和季家的事,并没有过多在意,反正她也不认识什么季家的人。
下午,仇雪便收拾好行李,赶飞机回了京城。
她走后,江竹卿来到江老夫人房间,问起咳血的事。
“以你的聪慧,我知道亲家母是瞒不住你的。”江老夫人笑道,“不过你也看到检查结果了,奶奶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年纪大了而已。”
“赵医生是您的医生,这些年您身体有个不舒服都会去找他,要伪造一份假的报告并不难。”江竹卿注视着江老夫人,手有些不安缩起。
“我这把年纪了,要真有什么问题,还能坐在这和你说话?”江老夫人表现得毫无破绽。
哪怕是江竹卿也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知道奶奶不会说,她干脆也就不再问。
一小时后,江竹卿出现在赵医生办公室。
“江小姐,老夫人身体确实很健康,只是说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小毛病,不碍事。”赵医生笑得无懈可击。
“是吗?”江竹卿拿出姜暮云拿给她的报告,放桌上递过去,“这报告是你们医院的?”、
赵医生撇了一眼,点头,“当然。”
“伪造病人报告,怎么判?”江竹卿似笑非笑,“需要我报警让警察来一趟吗?”
赵医生的笑容僵在脸上,没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刚才江老夫人打电话时,可没跟她说她孙女这么难缠啊。
“赵医生,我不想为难你,只是奶奶年纪大了,我能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不多,要是奶奶真的……”江竹卿语气微顿,垂眸,“我希望能陪她做更多的事。”
“这……”赵医生左右为难。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奶奶,我就当不知道这事。”江竹卿信誓旦旦道。
赵医生犹豫皱眉,许久,他叹了口气,“江老夫人她……是肺癌。”
江竹卿怔住,肩膀处的小挎包顺着手臂滑落,掉到地上发出闷响。
她却毫无察觉,整个人如雷在击,说不出半句话。
荔城某五星级酒店房间。
“妈,你说真的?”正在化妆的顾思妍因为激动,也顾不得脸上化了一半的妆,拿着手机急忙起身。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季家如今的掌权人,季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儿子,最小的儿子和儿媳曾经出车祸,双双去世,他们的孩子也跟着失踪不见,季家一直在暗中找这个孩子。”
“那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顾思妍疑惑。
“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只是我们之前和秦家亲近,远离季家,自然也就对季家的消息闭塞了。”
顾思妍兴奋地握紧手机,“那要是让季家知道江竹卿就是那个孩子,季家肯定会接回江竹卿,到时候江竹卿要想认祖归宗,肯定要和秦家断绝关系。”
她越想越激动,坐都坐不住,连忙打开窗户。
“说得倒是简单,季家是什么人,在政界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可能随便抓个孩子就承认是自己家的?”
闻素洁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顾思妍头上。
但她也没有因此气馁,而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对策,“季家要是知道江竹卿是他们的孩子,肯定要去做亲子鉴定,如果我们能在亲子鉴定做手脚,还怕季家不承认吗?”
闻素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妍妍,你想过没有,一旦让江竹卿成为季家的孩子,她的身份可就跟着水涨船高,咱们都攀不上。”
“那又怎样?她也得有福消受才行。”顾思妍嘴角勾起一抹狠辣的笑,“妈,你放心,我有对策,刀片时候只要江竹卿和裴渊离婚,江竹卿也过不了享福的日子。”
“你真要这么做?”闻素洁有些无奈问。
“妈,这辈子如果不能嫁给裴渊,我宁愿死了。”顾思妍一字一句道。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闻素洁被她的话吓到,“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夜晚。
江竹卿回到江家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不吃,也不和任何人交流,只是站在落地窗前,呆呆望着窗外的景色。
她有想过奶奶一定是生病了,所以才会大费周章让赵医生弄了张假的报告。
她也想过入侵医院的系统去查。
或许是自己有了猜测,无法面对,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她还是选择去了趟医院。
没想到真相如此残忍。
“江老夫人现在的症状还比较轻,再过半年,她的症状会更加严重,到时候必须入院接受治疗,只是她年纪大了……”
赵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江竹卿眼眶逐渐泛红。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仰头,深吸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
接着起身开门,“我想……”静静。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就看到秦裴渊担忧的眸子。
江竹卿愣住,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像是突然有了爆发口,泪意不断上涌。
秦裴渊从未见江竹卿哭过,此时见她眼眶浸满眼泪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
“卿卿。”他走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随后把江竹卿抱在怀里,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脑勺,担忧和疑问充斥着他的脑袋。
但最后他也只是轻声说了两个字,“我在。”
江竹卿抱住秦裴渊,咬着唇,并没有让眼泪落下,只是那股酸涩难受的感觉却一直挥不去。
尤其是在见到秦裴渊后,她所有引以为傲的冷静都荡然无存。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谁也没说话,只有秦裴渊落在江竹卿后背的手,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嘴里不断重复着那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