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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瞳的眼睛红红的，有些肿，显然刚才是大哭了一场。
姜暮云的眼底有没完全散去的怒火，但更多的也是无奈。
江竹卿缓缓收回视线，走到客厅沙发处重新坐下。
佣人上茶。
姜瞳踟蹰走到江竹卿面前，面前的两只手不断搅着，嘴巴张了又合。
最后还是低声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嗯 。”江竹卿不冷不热发出个单音。
“嗯？”姜瞳不理解，“就这样？”
“不然？”江竹卿反问。
姜瞳下意识想反驳，可很快也意识到自己过来是和江竹卿道歉的。
真正理亏的人也是她。
“是我不识好人心，你帮了我，但我却……对不起，还有，那天谢谢你帮了我，如果不是你，钟舒音肯定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还因为这个连累了你。”姜瞳抓着衣摆的布料，紧张道。
刚才出去时，姑姑和她讲了昨晚江竹卿的经历。
她才知道钟家竟然对江竹卿做了这么狠的事，但凡要是江竹卿身手不好，又或者张佳丽找的人很厉害……
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江竹卿帮了她，就被张佳丽盯上。
姑姑说得对，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反倒是她这个被帮助了的人还在这里谴责江竹卿，她才是真真正正的白眼狼。
“我……”姜瞳还想说什么。
江竹卿将茶杯放下，陶瓷杯底和茶几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大，却也让姜瞳的声音停了下来。
江竹卿抬眸，依旧是那清冷无波的神色，“你不用和我道歉，也不需要向我道谢，救你只是因为我心情好，顺手的事，针对我的人也不是你，我没放心上。”
就算那天遇到的不是姜瞳，而是其他人，她也会出手帮忙。
后面被盯上，也和姜瞳没关系。
再者，她并不在乎姜瞳对她是什么看法，左右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姜瞳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住了。
明明她误会了江竹卿，而且还对江竹卿恶言相向。
没想到江竹卿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
是她太过分了。
姜瞳曲解了江竹卿的意思，更加觉得愧疚难当，“不行，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接下来我会住在秦家，你想要什么随时都可以喊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仇雪诧异得嘴巴都张开了。
她凑到江竹卿身边，轻撞了她一下，眼里满是揶揄。
江竹卿却是起身，声线冷淡无起伏，“不需要。”
说完就走。
“不行，我就要在你身边，谁知道那个钟家会不会有后手。”姜瞳边说边追上去。
仇雪边笑边摇头。
倒是姜暮云头疼扶额，“我这个侄女，做事一根筋，只怕是要缠上卿卿了。”
“没事，等她缠上两天就会知道，这招对卿卿一点用没有。”仇雪失笑。
因为她也用过这招数。
结果就是热脸贴冷**。
之后再找上门时就得知卿卿回国。
当时她可受伤了。
回国后，机缘巧合和卿卿在遇见，因为某些事，两人才彻底成为了好朋友。
总而言之，能走进卿卿心里，很难。
可一旦走进去，就代表被卿卿完全接纳。
绝对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是一个。
现在看来，秦家这三人也是一样。
至于姜瞳……
悬得很。
仇雪伸长脖子往楼上看，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姜瞳纠缠江竹卿的声音。
她捂嘴偷笑。
却在手机再度响起时失去了笑容。
她不耐皱眉，起身再去院子外接听。
“我再一次告诉我，我是不可能把钱给……”她烦躁想再重复一遍，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仇雪愣住。
“你说真的？”仇雪有些不确定问。
“我没吃错药，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你弟骂过我了，他说得没错，这些年你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当年的事也是我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我再也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你吃错药了？”听着自家母亲的情真意切，仇雪又看了眼来电显示。
明明刚才还在痛斥她不懂事，白眼狼。
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又开始和她道歉了？
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你还记得咱们住幸福小区时的那个邻居，王阿姨吗？我今天碰到她了，她被检查出癌症，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是我得了癌症，我最想做的最遗憾的是什么？”
仇母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会放心不下正正，可没想到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却是你，当年录取通知书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也是我委屈了你，小雪，不管你信不信，妈妈是真的后悔了。”
仇雪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理性告诉她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妈妈肯定是见之前的方式行不通，打算换个方法逼她。
可刚这么想，就又听仇母道，“公司你可以照样去，妈妈不会去你公司打扰你，倒是这些年苦了你了，我身上的钱都花正正身上了，也没剩多少，你留着用吧。”
话音刚落，仇雪就收到了仇母的转账。
她不免震惊。
这么多年以来，仇母从来都只有和她要钱的份，哪里给过她钱。
别说是这五万块了，就连五百块都没给过她。
这次真的转性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仇雪警惕问。
“信不信随你吧，妈妈只想用剩下的时间弥补你。”仇母叹道。
“什么叫剩下的时间？你怎么了？你生病了？你……”仇雪话没说完，仇母已经挂断电话。
她再打过去时仇母说什么也没接。
仇雪心急如焚，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找江竹卿。
结果到楼上却看到姜瞳站在江竹卿门口。
“我给你倒了茶，你喝不喝？喂，你说话啊。”
见状，仇雪也就收起了脚步。
卿卿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已经够烦了，她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
想到这，她立刻订了当天的机票，准备回去问个清楚。
姜暮云得知后，也是赞同点头，“是该回去看看，不管怎么说，母亲就这么一个，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有什么需要你随时给我打电话，要是真的生病了，就带到京城来，我可以帮你们安排。”
“谢谢你，暮云同志。”仇雪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临走时，她也没来得及和江竹卿说，只匆匆给江竹卿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要回去就走了。
江竹卿睡到了下午，看到消息时眉头微蹙。
到楼下听姜暮云提起仇雪母亲的事，更是面色微沉。
仇雪的母亲她见过，尖酸刻薄，对仇雪向来动辄打骂，哪怕得知仇雪为了赚钱差点被人侮辱也是不为所动。
这样的人真的会因为突然生病而醒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