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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杀了盛书……
他们呆呆地看着院中，持剑而立的少女。
简单束起的发式下，那张羸弱美丽的面庞，此刻平静又漠然。
晨风掀动她衣摆一角，风吹来，浓郁的血腥气随之漫开。
家仆们噤若寒蝉。
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惊惧。
而当盛无双转过身，目光淡扫而来。
他们猛地惊醒竟是连直面她的勇气也没有。
盛无双淡淡扫过这七人。
他们都是老宅的旧人，除了三个护卫外，剩下四人都只是宅中负责扫洗、做饭的普通家仆。
“怕死是人之常情。但叛主，绝不可饶恕。”盛无双冷冷开口。
她可以容忍他们因为胆怯而离去，却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妄想伤害背叛盛家的人活着。
“念你们死守老宅多年，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留下或是离开盛家，你们自己选。”
说完，她扬手一抛。
长剑精准回鞘，转身向后院而去。
家仆们倏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以为有了盛书的前车之鉴，小小姐必会严厉警告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产生过动摇念头之人。
可他们听见了什么？
小小姐非但没有苛责、严惩，甚至还愿意再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一众家仆心中的恐惧，逐渐被更加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们有的不是修灵者，有的资质平平。
当年都只是听风城中最底层最被人看不起的废物。
是盛家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现在小小姐即使遭遇了背叛，也仍旧肯给他们选择的权利，就像当年没有嫌弃他们的老宅人一样！
“扑通！”
身后有动静传来。
“老奴不走！”是盛全。
“小，小人也不走！”一个护卫紧跟着开口，“小人生是盛家人，死也要为盛家而死！”
“对不起小小姐，小的错了，小的之前不该动摇。求小小姐给小的一次机会，别赶小的离开。”一个家仆扯着嗓子痛哭。
盛无双止步转身。
院中八人一个也没有走。
那一张张脸上，有动容，也有对未来的害怕与绝望，可更多的却是坚定！
哪怕前路坎坷未知，这一刻再没有人想逃。
盛无双笑了。
“好。”
她郑重地许诺，“只要我活着一日，必会护各位周全。”
八人眼眶滚烫。
能听到主子这么说，他们死也值了！
“我等誓死守卫盛家，守卫小小姐！”
齐声的高喊冲散了院中的血腥之气。
一个护卫立刻请缨：“请小小姐恩准我等出战。”
“我们虽负伤在身，但仍有一战之力！”另一个护卫咬着牙开口。
身旁同伴用力点点头。
“府中只剩下我们三个修灵者，由我们出战可以拖延些许时间，其他人再暗中护送小小姐出城。只要您能平安，我们虽死无憾！”
“小人与各位同行，去的人越多，越能蒙蔽他们！”
“我身板小，若换上小小姐的衣裳再以斗笠遮掩，或许能骗过外人。”
八人争前恐后，一句一句都是要抢着去斗灵场送死。
盛无双又动容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轻挑起眉，意味深长地道了句。
“谁说死的会是我们？”
……
一个时辰后。
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场地内，此刻座无虚席。
三家比试争夺灵矿归属的消息，已然传遍全城，除了在外修行之人，几乎全城人都来了。
进不去，他们就聚集在门外长街上，一道巨大的灵石光幕高悬于主门上空，实时投影着场内的画面。
人声嘈杂，随着周、明两家出现，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是子衿小姐！咱们听风城的第一美人。十四岁突破灵修巅峰，十七岁就已经有灵师境的修为。天生上品灵骨，听说半年前她成功契约四品兽魂，通过了九州魂灵阁的考验，现在已经是阁内的四品兽灵师了！”
“可不是说她三个月前就闭关了吗？想不到今日竟会出现在此。”
“不止是子衿小姐，还有她兄长周玉树，同样是上品灵骨，十九岁修为就已经突破灵师中期的剑修！是城中年轻一辈里，最有望能登上九州天骄榜的少年天才！”
“明家大公子明澜也在。”
……
一道道风姿绰约的身影出现在光幕上，都是听风城内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就算是在整个晋云也颇有名气。
霎时间惊叹、羡慕声此起彼伏。
周、明两家天骄脸上一致浮现出得意之色，然而当他们扫过座位席上大大小小的世家。
脸色又同时沉了。
“好一个盛家。”一个身穿明家标志性蓝袍的少女愤然出声：“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不提前来场里候着，竟然敢让我们等！”
“大概是害怕吧。”周子衿轻笑。
薄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秋水般潋滟的星眸。
她轻抚着肩头的小白狐，漫不经心地笑。
听着这话，周遭世家人中她的拥护者当即大声说：“盛家定是听说子衿姑娘和玉树公子出现，吓破了胆，这会儿肯定正躲在宅子里哭呢。”
“依我看这所谓的比试，恐怕也是他们拖延时间的手段。好继续霸占灵矿。”
“曾经的第一世家就这？”
“废物就是废物，传出去我们听风城的脸，都要被他们丢尽了！”
盛无双刚到长街街角，就听见场内外此起彼伏的质疑、唾弃之声。
她轻挑起眉梢，从容地笑着，对身前背对她，满脸鄙夷的城中人说：“劳驾，让让，挡道了。”
“路那么宽，你不知道走旁边……盛盛盛盛家！”那人一转身，就被盛无双身后由三名护卫组成的高大人墙惊住。
盛家人在听风城名声比起周、明两家毫不逊色。
只不过后者是赞誉、敬畏，对前者，则是嘲讽和奚落。
认出他们，那人兴奋地大吼：“盛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