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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厚得有些扎眼的信封上。
陈封没有去接。
伸手将信封推了回去。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和你们谈合作，既然没空就算了。”
女人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抱歉，经理真的很忙的，要不下次..”
陈封语气平淡道：“你转告一下你们经理，说我有个扶贫项目想和他谈谈，不用他出钱，还可以赚一笔。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联系我。”
说完，递上一张名片，便要离开。
“您等一下。”女人喊住他。
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实在抱歉，我们经理今天确实在陪贵客，是柳会长。”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柳会长特意交代过，让我们别掺和柳河沟村的事，所以。”
“柳会长，他什么会长啊？”陈封皱起眉头。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神秘一笑。
又把信封递了过来。
“陈干事，这真的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心意，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我是来扶贫的，又不是商业部的。”陈封摆手道，“这我可不能收，违反纪律。”
说完，陈封骑上了**配给他的二八大杠离开了。
美女拿起那张名片看了一眼。
嘴角不屑一笑，手腕一翻，将名片丢进**桶里。
陈封的第二站，是惠民农产品。
是镇上第二大的农产品加工企业。
和在青野农业吃闭门羹不同。
惠民农业的李青山老板听说是扶贫办的，显得很热情，亲自出门迎接。
将陈封迎进办公室，又是泡茶又是递烟。
禀明来意，将方案递了过去。
片刻后。
“陈干部，您这方案我看了，真是高瞻远瞩，想法实在太好了！”李青山一拍大腿，一副知音的模样。
正觉得有戏，陈封打算进一步展开细说时。
李青山脸色一变，“只是…只是我们公司体量小，能力有限啊。”
陈封忙解释道：“李总，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可以跟你签定向供应合同，柳河沟村的鸡全部按照定价卖给你。你只需要支付饲料费就行，用不了多少钱...”
李青山再次皮笑肉不笑道：“陈干部，我理解你的想法，不是我不想挣这个钱。实在是…现在咱们正在进行产业升级，到处都需要钱，实在拿不出预算。”
“我不是跟你要钱。”陈封说道，“而且钱并不多，你可以向银行申请贷款。”
话说到这。
李青山犹豫了一下，像是在做思想斗争。
最后心一横，压低声音道：“陈干部，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先不说你这方案能不能赚钱，但让我们先出钱，从来就没有这规矩。”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再明白不过。
就是觉得扶贫办是骗他们钱。
合作自然是没有谈下来。
出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厂区到处都是下班的工人。
今天是没机会找合作商了，陈封骑车，回到镇**。
刚踏进扶贫办。
一股熟悉的低气压扑面而来。
马主任正黑着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到陈封，他猛地一拍桌子。
“陈封，你还知道回来啊！”
办公室里的同事都脖子缩紧，假装看电脑屏幕，实际偷偷瞥着陈封。
“一天到晚不见人影！我问你，你今天去哪儿了？”
马主任嗓门在办公室里回荡着。
“不是申请了外出办事吗？”陈封平静回答。
“干什么去了？”
“找民营企业对接项目。”
“对接项目？”马主任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你是去给企业添麻烦吧！刚才徐副县长打电话来，询问柳河沟村的情况！你倒好，我人都找不到！”
上午还对自己客气有加，下午就变了个人？
陈封觉得事有蹊跷。
但还是忍了下来。
跟这种人辩解，纯浪费时间。
马主任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火气更盛，抓起桌上的一沓文件，狠狠地摔在陈封面前。
文件散落一地。
“资料你就不用整理了，县里下了通知，要你拟一份《柳河沟村扶贫报告》上来！”
“三天内做不完，就给我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陈封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
这些文件，涉及到柳河沟村贫困村民的家庭情况。
要写报告，还得有走访记录与签字。
正常走完流程，起码一个星期时间。
三天内要完成。
根本不是任务，而是逼他滚蛋。
陈封眉头紧皱，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
走出办公室。
马主任小心翼翼地看着手机。
一直等到下班时间，都没见陆书记打电话来。
终于放下心来。
徐逸是对的，陆书记估计只是随口一问，不可能是陈封的靠山。
要真有这靠山，他还能疏通关系，把陈封送到流沙镇来？
原来只是巧合。
马主任咬着牙，看着亮着灯的扶贫办公室。
竟敢让自己丢脸，一定要好好整陈封。
下班时间。
同事们陆续离开了。
最后走的是刘念。
她背着包，来到了陈封桌旁。
“陈哥，我请你吃饭吧？”
“请我吃饭？”陈封抬头笑了笑，“为什么？”
“上午的事啊。”
“小事一桩。心意我领了，饭就不吃了。”陈封揉了揉眼角，“你看，我还有这么多工作没做完呢。”
“要不你跟马主任道个歉，他虽然讲话不好听，但人还挺好的。”
人挺好的？
陈封心里翻了个白眼。
笑道：“我没做错事，为什么道歉。不就是扶贫报告吗，我能搞定，不用担心。”
陈封的语气很淡，让人捉摸不透。
“哦，那陈哥你忙，我就不打扰了。”刘念轻手轻脚离开了。
眨眼，天已经完全黑了。
整个**大楼，只剩扶贫办还亮着灯。
陈封压根就没在写报告。
三天后要。
这根本不是任务，是耍他玩。
陈封拿出笔记本，翻开。
上面记录着柳河沟村的地形图，村民构成，还有近两年的禽类制品市场分析报告。
青野农业是他的首选合作对象。
但柳青松都直接施压了，肯定不会合作。
惠民农产品也表示不想合作。
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外地企业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