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真这么说过。
虽然她并不认同,还怀疑是季晏辞买通医生故意这么说。
他们彼此信任,又在奇怪的地方没有信任。
但是季晏辞请的是一位资深老中医。
他还带她去看过西医。
说什么,熬夜、情绪创伤、过度用脑,都可能会导致神经元连接效率下降、抑制免疫功能、端粒缩短与细胞衰老、大脑前额叶皮层的灰质体积减少,等等。
听是听不懂的,吓是怪吓人的。
还说,依赖**补精神气,会干扰生物钟和代谢节律,随着年龄增长对刺激的耐受度下降,就会加剧精神气的损耗。
总之,高强度消耗,损伤不可逆转。
过了一会儿,宁穗小声说:“我不是答应过你,我以后会注意工作时间么。”
季晏辞:“你多把手上的权力下放。”
宁穗:“我在带徒弟了,但没那么快,你要给我时间,不能突然什么事都不让我做了。”
她已经很努力在表达内心想法了。
但是季晏辞不听。
季晏辞强行拖住宁穗的后腿。
他说:“我怕你二十年后承受不起我。”
一言不合就提这种事。
“那网上还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岁就是六十五岁。”
“你觉得我像六十五岁?”
“我没说。”
“要试试吗?”
“……我真得去一趟工作室!”
宁穗多抗议两次,季晏辞也会妥协:“我送你去。”
她去找她徒弟讨论旗袍细节时,季晏辞就坐在沙发上盯着宁穗看。
如今的生活,婚姻美满,事业顺利,季晏辞不知道宁穗为什么还会有压力。
感觉是还没从过去的高危状态中彻底脱离出来。
她在潜意识里不停督促自己努力。
她上个月学织布,每天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学十个小时,出来的时候眼红手红,她还说睡一觉就好了。
不是季晏辞烦人。
真得干预。
宁穗不知道休息。
这两年,季晏辞一直在努力养好宁穗。
确实把她养胖不少。
但自她生病之后,听了医生的话,季晏辞才意识到,除了关注她的饮食,更需要让她学会休息。
人只要会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当事业有所成就,就会渴望更多,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季晏辞打算让自己也慢下来。
他将部分公司管理权下放,从原先的董事长兼总裁,进行职务变更,他卸任总裁,不再负责公司日常经营,只作为董事长,负责监督公司战略实施。
未来三年,他事业的重心会放在南城新互联网公司的创立上。
南城是个好地方,气候温润宜人,适合休闲调养。
季晏辞在南城的山水之间买了一套别墅,以宁穗的喜好重新装修,以后每年的三到五月可以过去小住三个月。
一边拓展新市场,一边换个环境放松心情。
正好宁穗在南城也有事业。
她也不会喊无聊。
“季晏辞!”
正规划着未来,宁穗一蹦一跳地从工作间里出来,扑进季晏辞的怀里:“我忙完了!”
宁穗特意看着时间,正正好忙了两个小时。
她心里惦记着季晏辞的叮嘱。
宁穗没什么野心。
和季晏辞一样,他们都将家庭生活视为人生的核心重心。
宁穗性格比较软。
她讲道理,她主张,谁说得对,就听谁的。
这次的事,季晏辞更占理,但行事太过霸道,宁穗心里憋闷,小声抗议,季晏辞稍微松口,顺了宁穗的心意,她便隐约有了讨好的意味。
还是那么好哄。
季晏辞轻抚着宁穗的后背,低声道:“我们下周去南城住几天,好不好?”
宁穗乖顺地往季晏辞怀里蹭了蹭:“你要去忙工作吗?”
“有个地方要带你去看。”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那好吧。”
半年后。
离婚后的乔映霜,人生就像开了挂。
脱离秦氏的标签之后,她单凭自己的努力,超越了她哥哥的身价。
上次超越,乔映霜忙着找朋友一起庆祝。
这次超越,她的心情十分平静,她没有找任何人炫耀,只是独自站在家中卧室的落地玻璃窗前,朝着窗外明媚的月光举起酒杯。
月魄倾杯盏,独酌满庭霜。
秦越偶尔会带着奶糖去新公司找乔映霜。
现在奶糖已经不叫奶糖了。
而叫秦乐宜。
乐宜这个名字,是乔映霜和陈英共同取的。
本来想起一个更霸气的名字,毕竟她以后会继承她们的衣钵。
想着想着,又觉得,给予归给予,托举归托举,她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还是让长大后的她自己来决定。
只愿她,平安喜乐,万事皆宜。
这天下午。
乔映霜给宁穗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宁穗和季晏辞最近老往南城跑。
说是北方太干燥,容易引起干咳,不利于宁穗的身体恢复。
高湿度同样容易引起过敏咳嗽,北方可不背这锅。
“我今年可能要在南城过年。”宁穗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好家伙。
真是连家都不要了。
乔映霜没好气道:“有人托我给你送个结婚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