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风吹不散记忆
“拆也好，不拆也罢，反正桥从来不是他们搭的！”
“那舆论那边？”
她看了她一眼，语气还是淡的。
“先不回应，继续按原计划推进！”
“你确定不趁这时候发力？”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合上了手边那份资料，手指轻轻敲着封面，仿佛在敲一段沉默的节拍。
良久，她才缓缓地开口。
“我们不是做一场战争！”
“我们是在建一条路！”
顾姐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只轻轻点头。
散会之后，其他人陆续退了出去，孟锦凡独自坐了一会儿，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那盏灯发呆。
阳光已经不那么明亮了，逐渐带着一点暮色将至的昏沉。
她的眼神落到桌角的那张旧卡片上，那是前几天从她大学日记本里掉出来的，一张图书馆**的小卡，已经发黄，上面的字迹早被手指摩得模糊。
但卡背上那行字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是杜子玉写的。
【你要记得，你不只是一个人的未来。
你是你自己的世界！】
那是她大三那年，第一次放弃一场国际竞赛，转而陪父亲住院看护时，他送她的。
那时候他坐在她身边，没说什么，只轻轻把这张卡塞进她的包里，然后用那种少年人才有的、几乎羞怯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安慰你，但我还是想说，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觉得你错！”
她后来把那句话藏了十年。
藏在她最不愿翻看的地方。
但她从未忘过。
只是她一直不敢回头看。
她知道，他一直都在。
可她也知道，那种“在”，不是随便谁都能消受的。
那是一种—你越依赖，就越怕失去的存在。
她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了眼。
不是倦，而是想给自己一瞬的空白。
可脑子却越来越乱。
宋云涵那边的消息还在发酵，她的基金调查在网络上逐渐发出声音，几个财经自媒体已经放出空穴来风的文章，明里暗里地把“曙光计划”也拉进了漩涡。
杜子玉那边发来几条消息，她都看到了，却没回。
【别担心，我们已经和监管机构沟通清楚。
不会波及你！】
【你只要站稳就好。
剩下的我来！】
【锦凡，你不是一个人！】
她一条也没有回。
不是不感动。
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这份深藏已久的情绪。
她从来不是不会依赖。
她只是怕，一旦真的依赖上了，就再也找不回现在的自己。
手机还在震，是他又发了一条。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终于放下手，把手机关了静音。
她怕自己的迟疑，被他看懂。
她不想让他等太久。
可她也还没有准备好，告诉他她还敢不敢再信一次。
傍晚时分，她一个人去了楼下的咖啡馆。
那家店她很少来，只是某天偶然看见那家店窗边摆着一只很旧的风车，她才记住了这个地方。
那风车与她书桌上的那只很像。
她进店时，店里只有两三个客人，角落处一盏暖灯照着木桌，店员看到她也没有惊讶，只轻轻点头致意，熟练地为她准备了一杯黑咖啡。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天色越来越暗，街道上的灯逐渐亮起来，雨没有下，风却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