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那段不敢触碰的旧时光
也笑自己现在，还不敢轻易伸手。
她怕一旦伸出手，就把这段平衡打破。
她怕的是自己还没学会安放信任，就又开始依赖。
她现在不想依赖谁了。
哪怕那个人，是她心里那道最安静的光。
傍晚时分，她回到公司，办公室窗帘还半拉着，阳光斜斜透进来，落在地毯边缘。
她推门进去时，顾姐正在处理文件，一见她，扬了扬手中资料。
“今晚还得审一轮社区申请项目，你能腾出一点时间吗？”
她点头。
“可以！”
坐下后，她习惯性地翻开本子，开始整理申请人的背景资料。
这些人千差万别，有农村寡妇，有家暴幸存者，有小城文艺女青年，也有大学刚毕业想要创业的女孩。
每一个故事都不完美，但都让她动容。
她曾以为她自己的人生已经够难。
可看见这些申请时，她才知道，世界上总有人，比她更早失去选择的权利。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这条路尽可能地铺平一些。
她看了一个多小时，才起身去泡茶。
顾姐跟了进来，从身后轻声说。
“我看得出来，你最近心有点乱！”
她没有否认。
“可能是吧！”
“那你打算，跟他说吗？”
她知道顾姐说的是谁。
她端着水壶，站在茶柜前，水声细细流淌。
过了很久，她才低声道。
“我想等我彻底稳下来再说！”
“可你一直都是稳的！”
“可我心还不是！”
顾姐没有再劝，只是拍拍她的肩。
“你是我见过，最狠也最柔的人！”
“可你知道吗？一个人若是一直靠狠活着，终究会变得冷！”
“你不是该冷的人！”
她没有说话。
只是站在那里，茶水的热气蒸着她的脸，眼里却莫名有些潮。
夜里，她关掉办公室最后一盏灯，走出门时，街道已经空了。
她坐进车里，司机一言不发，只静静开着。
车窗外的灯光一盏一盏掠过去，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脑子却一点也不安静。
她想着那张照片。
想着那张纸条。
想着他那句“我只看你”。
她想了很久，才终于在微信里打下一行字：
【子玉，如果我现在还不敢往前走，你会等我吗？】
发出去后，她又删了。
不是不想问。
只是她知道，不管她问不问，他都在。
而她现在，还不能回头。
不是不爱。
而是—她要先彻底，学会一个人，如何不再怕爱。
凌晨两点，孟锦凡还坐在书房。
台灯没有开太亮，纸页下那一圈黄光将她的指尖映得苍白。
她的眼神静得有些发冷，仿佛已在某种深海的沉底里浮不上来。
她刚刚从一场冗长的线上沟通会中退出，那是“曙光计划”某东南沿线分支的审批问题。
对方**换.届，几名中层不愿接手与非营利组织的长期合作，打着程序优化的旗号推来推去。
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那些人没做错什么。
但她也不想再解释。
这条路，她走得太清楚了—
你只要稍微不够坚定，就会被推下去；你一旦显得“妥协”，别人便开始慢慢撤退，把你曾说过的话，当成模糊不清的愿望，把你曾亲手铺过的路，当成别人“成全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