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曾经深爱的人
可现在他不说,她也早已走远了。
她不在他掌心里,也不在他视线里。
她在她自己的路上,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他曾以为自己是她的靠山,是她的全部。
现在他才知道—他不过是她人生里一场错觉,而她,已经醒了。
他缓缓蹲下身,拾起地上的那份报告,纸页被血滴浸出一圈痕迹,像是某种不可抹去的烙印。
他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对自己。
“她走得太快了!”
“快到……我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补救!”
窗外雷声滚过,黑云压顶。
可这一场雨,还没下。
夜又落了一场雨。
天还未亮,整座城市还沉在梦里。
雨打在窗棂上,一下又一下,像是谁在低低叩门,又像是谁在旧时光里轻声叹息。
孟锦凡坐在书桌前,笔记本电脑已经关上,茶水也凉了,风车静静地立在桌角,像是守着什么秘密。
她没有睡。
也不困。
这一晚,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坐着,望着窗外看不清轮廓的楼影发呆。
她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觉得心口隐隐发紧,像一根早就断了的弦,又被谁轻轻拉了一下,没响,却疼。
手机还在身边,杜子玉的那条短信还停在屏幕上,没有再闪动。
她没有回。
不是不愿意。
只是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那样温柔的守候。
她不敢给。
也不敢收。
这世上的好东西,她尝过了,也失过了。
再甜的糖,一旦从掌心掉落在泥里,就算捡起来,也不再愿意含在嘴里。
她早就学会了,靠谁都靠不住。
窗外风声渐止,雨也小了。
她轻轻起身,披了件家居毛衣,走到阳台,将窗开了个缝。
风带着冷意扑面而来,她没有后退,只站在那儿,任那湿凉穿过衣襟、落在发间,像是替她醒酒,或是,替她清梦。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一个很冷的冬夜。
那时她还没嫁进叶家,独自在燕京打拼,半夜从实习单位赶回学校时,鞋底磨损,在冰面上滑倒,膝盖磕得通红。
她那天哭了。
但不是因为疼。
是因为她坐在冰冷的路边,忽然发现,自己连一个可以打电话的人都没有。
那时候她没有想起叶泽洋。
她想的是杜子玉。
可她终究没打。
后来他问她,你那天是不是摔了?她惊讶他怎么知道。
他说。
“我刚好路过!”
她信了。
那时她总愿意信他。
可现在,她却越来越不敢。
不是他变了,是她不敢再让自己软下来。
天微亮时,助理小周打来电话,说今天上午的“女性自立论坛”时间略提前了十五分钟。
她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哑。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时,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唇角微淡,头发还带着些许未干的雨意。
但她没有去补妆,也没有多梳理,只是随意将头发扎成低马尾,穿上一件极素的深色大衣,拎起包,出门。
司机将她送到会场时,时间刚好。
会场设在老城区一栋翻新的艺术空间内,墙面L露着原始的砖纹,天花吊灯被拆去,只留下铁轨般的灯架。
她走进的时候,有些女性参与者正围坐在圆桌边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