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他没说出口的事
她靠在椅子上，眼睛酸得发胀，却一滴泪也没流。
她已经学会不哭了。
她知道，哭没有用。
她也知道，叶泽昌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再替那个“哥哥”还清当年她那些信任被吞没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她照常到公司开会。
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条短信转发给了顾姐。
“他想做什么你查一下！”她只说了这一句。
顾姐看了看，点头。
“他这时候发，肯定不是为了道歉！”
“他从不觉得他该道歉！”她声音平静。
“他只是想让我记得，他还在！”
“你不怕他做出更难看的事？”
她摇头。
“我怕他，但我不躲他！”
顾姐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点心疼。
不是因为她太强。
是因为她明明那么孤单，却从来不说一句“我累了”。
会议结束后，她独自去了“曙光计划”新落成的线下基地。
那是一个她亲自走了三轮审核才定下的地方，位于市南区旧厂房改建区域，有点偏远，却安静宽敞。
她进去时，一位年轻的申请人正坐在咨询台旁，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她看上去年纪很小，甚至有点怯生，眼神闪躲，说话声音也不大。
“孟……孟总，我、我不知道这个计划需不需要学历……我、我没读过大学……”
她轻轻走过去，坐到那女孩对面，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
“我们不是招‘优秀的人’！”
“我们招的是，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就被放弃的人！”
那女孩眼圈一下就红了。
她低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不是没有资格！”
“你只是没有被听见过！”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不那么累了。
因为她终于明白了—
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赢谁。
也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
而是为了让某个曾经在夜里哭着想“我是不是这一辈子都只能这样”的女人，能够再试一次。
这就够了。
她回到办公室时，顾姐递给她一份资料。
“你要的东西，我查到了！”
“说！”
“叶氏那边最近在接触一家海外财务咨询公司，疑似想转移部分早年不合规账目！”
“你猜这家公司谁引荐的？”
她没说话。
顾姐顿了顿。
“是宋云涵！”
她轻轻笑了一下。
“她终于坐不住了！”
“你要动她吗？”
她摇头。
“她急了，才会乱。
我们只要继续往前走，她会自己摔下来的！”
“那叶泽昌？”
“先让他等着！”
“等什么？”
她望着窗外，风吹得树影晃动。
“等我，不再怕了！”
窗外下起了小雨。
不是突然而来的那种，而是一种有些细碎的淅沥，从黄昏开始便滴滴答答地落着，像是在慢慢敲开某个沉睡太久的缝隙。
孟锦凡坐在办公室靠窗的单人沙发上，抱着一杯未加糖的热牛奶，身子陷进深色布料里，一言不发。
会议刚结束不久，屋内还留着些残余的谈话气息，空气里混着纸张与清茶的气味，不燥，却也不温。
她原本不必留下，今天的事务早已处理完毕，可她没有离开。
窗外灯光一盏一盏亮起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她再也不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