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进大明,比考进大明容易 第211章:攻城战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平阳府的街巷,敲打着紧闭的门窗。

这座看似沉睡的城市,内部却因一支潜入的利刃而暗流汹涌。

老军户赵渀率领的十数名黑袍军死士,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目标并非强攻,而是搅动一池浑水!

城西,官仓。

赵渀伏在官仓围墙的阴影里,雨水顺着他的蓑衣流淌。

他眼神锐利,打了个手势。

两名黑袍军将士贴着湿滑的墙根滑向仓门屋檐下躲雨的两名守卫。

雨声掩盖了细微的动静。

寒光一闪!

两名守卫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倒,喉咙被精准割断。

巨大的铜锁在特制工具下悄然打开。

仓门推开缝隙,浓烈的谷物气息涌出。

“泼油,注意,别真烧到粮食,这都是咱的。”

赵渀低喝。

“点火!”

火星溅落。

轰!

火龙骤然腾起,火势在干燥环境中疯狂蔓延,浓烟如同妖龙,在雨夜中冲天而起。

“撤!”

赵渀毫不恋战,带人隐入黑暗。

身后是守卫绝望的嘶喊。

“走水啦,粮仓走水啦,快救火!”

彼时火光冲天,映照半个平阳府,城东平民窟内。

官仓的冲天火光狠狠砸在平阳府百姓的心头。

潜伏在棚户区的丁字队死士,如同最阴险的煽风者,在惊恐的人群中嘶声呐喊。

“乡亲们,官仓烧了!那是咱的血汗粮啊!”

“黑袍军来了!这都是穷人的队伍,不杀穷人,只杀狗官恶霸!”

“延绥那边跟着阎青天,分田免租,人人吃饱饭。”

“想活命,想吃饱,想有自己的地吗?”

“抢大户,分浮财!”

“黑袍天下,天下安民,分粮分田!”

绝望、饥饿和对分粮分田的渺茫希望交织,瞬间引爆了积压已久的怒火。

“官仓的粮不能让火都烧了!”

一个汉子红着眼吼着,操起扁担冲出去!

乱象初成,成百上千的贫民、苦力,哭喊着、嚎叫着,涌向官仓方向,涌向他们痛恨的衙役的住所,涌向大户人家的偏门。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迅速引来了当地官吏的注意。

西城门楼。

平阳府守备将军吴振彪被亲兵从睡梦中惊醒。

当他冲到窗前,看到城西冲天的火光,瞳孔骤然收缩。

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惊骇过后是极致的冷静和狠厉。

“传令!”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压过雨声。

“四门守军立刻进入最高战备,做好武备,点燃所有火把、灯笼,把城墙给老子照得亮如白昼。”

“没有本将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城门百步,擅近者,弓弩射杀,敢冲击城门者,火炮轰杀!”

“城防营甲字队、乙字队,立刻赶往官仓救火,尽量控制火势,丙字队赶往府衙周围,保护各位大人。”

“令府衙捕快、衙役全体出动,持本将手令,召集城内各大户家主!”

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传达下去。

吴振彪亲披重甲,带着亲卫队直奔西门城楼。

城墙上,士兵们在他的严令下迅速行动起来。

沉重的火炮被推上预设炮位,炮口森然指向城下黑暗。

滚木礌石堆积如山。

弓弩手张弓搭箭,警惕地注视着城墙下的每一寸土地。

火把和灯笼将城墙上下照得一片通明,雨水在火光中如同金线坠落。

“报,将军,城东、城北多处发生暴民冲击大户宅院!”

斥候冒雨回报。

“知道了!”

吴振彪声音冰冷。

他并未多说,此刻最重要的是守住城门,防止城外黑袍军主力趁乱攻城!

城内的乱子,只要不波及城门和主要官署,就暂时可控!

这一刻,一名亲兵飞速赶来。

“大人,城内大户已在候着了。”

吴振彪漠然点头,下了城楼。

冰冷的雨水敲打着李府花厅的琉璃瓦,发出沉闷的声响。

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或惶恐、或凝重、或强作镇定的脸。

平阳府守备将军吴振彪如同一尊刚从雨水中捞出的铁塔,甲胄上的水珠不断滴落,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他目光如刀,扫过在座的城内豪绅巨贾,盐商李员外、士族王举人、粮行周掌柜,还有几位面如土色的富户代表。

“诸位。”

“情势危急,本将长话短说,如今尔等也看到了,黑袍军,来打平阳府了!”

“阎逆凶贼,已遣死士潜入城中,兴风作浪,官仓大火,刁民混乱,此乃内外勾结,欲乱我平阳根基,城若破。”

他刻意停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张脸。

“玉石俱焚!”

“尔等的身家性命、妻儿老小、百年基业,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葬送在那些泥腿子反贼的刀下!”

首富李员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吴将军息怒,贼寇猖獗,我等自然知晓利害,只是这弹压暴民、守卫城池,乃官军职责所在,我等商贾小民,手无缚鸡之力,家中些许护院,不过看家护院,恐......恐难当此大任啊。”

他试图推脱,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旁须发皆白的王举人拄着拐杖,咳嗽一声,接口道。

“将军明鉴,非是我等推诿,家丁护院,未经战阵操练,散漫无序,贸然上阵,恐非但无益,反添混乱,且眼下城内骚动,各家门户亦需人手看护,以防不测……”

他试图用情理周旋。

“看护门户?”

“诸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尔等以为紧闭家门,便能独善其身?”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阎逆在延绥的所作所为,尔等难道不知?延安府同知,何等清贵门第,阖府上下,无论老幼妇孺,尽遭屠戮,鸡犬不留,府库私财,抄掠一空!”

吴振彪未尽之语中蕴含的血腥与屈辱,让在座所有人瞬间脸色煞白,有人甚至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吴振彪环视众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本将令下,各家各户,凡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丁,无论主仆,凡能持械者,即刻征调!”

“所有护院家丁,全数交由本将麾下军官统一指挥,协助官军,弹压城内暴乱,守卫街口要道,搜捕奸细!违令者即视同通匪。”

“待城防稍定,本将第一个带兵,抄其家,灭其族!所有家产,充作军资,所有男丁,发配边军为奴!”

议事厅内,吴振彪冷哼一声,那冰冷的尾音如同毒蛇的信子,缠绕在每个人的脖颈上。

最后这句明晃晃的抄家灭族威胁,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富户们残存的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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