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特意拐过去瞅了一眼，那一院子的破烂，都是最近这四五天收的？”
人还没等在堂屋的椅子上坐稳当，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那声音里满是好奇与关切。
“嗯，都是这几天收的。”梁金涛洗过手，一边快步走到桌子旁，拿起水壶，熟练地给两位老人倒水，一边笑着答道：“嗯，六爸，都是这几天收的。
您看，这废品回收的生意虽说不起眼，可忙起来也真够呛。”
六妈挨着侄儿媳妇赵秀芬坐下，眼神里透着几分精明。
开口问道：“收了那么多，得不少钱吧？这破烂回收看着不起眼，没想到过来卖的人那么多。”
“是的六妈，年前挣的，还有我娘家妈给的都花出去了。
也是因为没钱了，所以今天就早早关门了。”
这废品回收看着简单，其实成本也不小，像找场地、置办工具啥的，都得花钱。”
赵秀芬是个实在人，没有丝毫隐瞒，如实答道
赵秀芬没有丝毫隐瞒地如实答道。
梁金涛听到媳妇这话，抬脸看了看赵秀芬，心里不禁暗自嘀咕：“嘿嘿，你就不怕六妈明天就用她那大嗓门把刚才的话给宣传出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六妈可是出了名的爱唠嗑，要是传出去，指不定村里人咋说呢。”
不过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六妈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说道：“那你俩可没少往里贴啊。
没想到平日里没人要的破烂竟然这么值钱。
我以前还总觉得这些东西就是占地方的**，没想到还能变成钱。”
梁金涛把两杯热气腾腾的水分别送到六爸和六**手里，然后笑说道：“六妈，您有所不知，最近这些天收到的多数是废旧报纸，一斤也就一两毛钱。
要是铜、铁这些东西多的话，我们俩坚持不到今天，应该早就破产了。
那些金属废品价格波动大，而且进货成本也高，风险可不小呢。”
六妈瞅了一眼梁金涛，又把目光转向赵秀芬，眼神里满是心疼，说道：“当初你嫁过来的时候我就说了，秀芬准是个顾家的好媳妇，果不其然吧。
金涛犯浑的时候你都没有嫌弃他，现如今又把娘家妈偷偷给的钱也都搭进去了。
老梁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寻到这么好的媳妇。
秀芬啊，你可真是咱老梁家的福星。”
梁福圭使劲叭叽了几口烟，偷瞄了一眼梁金涛，心想看来改天得抽空把家里这些年积攒的那些破烂都翻腾出来，交给败家子侄儿变现几个钱了。
又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侄媳妇，心里一阵后怕，生气梁金涛完全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娶到这么贤惠的媳妇，竟然还跟着那几个**玩意偷鸡摸狗。
“老东西，你瞅瞅，你瞅瞅，你呀，以后学着点金涛。”
六妈看了一眼出门倒洗脚水的梁金涛，立着眉毛故作生气地对老伴说道。
梁福圭反应很快，瞬间就明白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伸胳膊在炉盘上“邦邦邦”磕掉铜烟锅头里的旱烟沫子，冲老伴两眼一瞪，装糊涂地说道：“我学啥？我都奔六十的人了，你还让我给你拉着架子车走街串巷收破烂啊？
那不是给我侄儿抢生意了？”
“不是，我是说这个……”六妈见老伴误解自己的意思，于是一指正从门外面进来的梁金涛。
“金涛都知道给秀芬洗脚，我嫁给你四十多年了，你可是从来都没有给我洗过。”
梁金涛跟赵秀芬相视一笑，都没吭声，
梁福圭一听，火气上来了。
大声吼道：“你也不看看秀芬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要是也能怀上我梁老六的种，别说手搓了，你就是让我天天晚上跪着给你舔干净都没问题……”
听到六爸说出这种伤人的话，前一秒还准备看热闹的梁金涛和赵秀芬脸色大变。
梁金涛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急忙看向六妈，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担忧。
赵秀芬身为女人，对六**遭遇感同身受，更加能够体会到她这么多年的不容易，心里已经开始怪六爸口无遮拦了。
她觉得六妈这么多年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六爸不应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梁福圭注意到侄儿和侄媳妇的神色不对劲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当着小两口的面说那种混账话有点失身份了。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忙干笑了两声，对赵秀芬说：“侄媳妇儿，你别多心，六爸不是冲你。
我这人就是个大老粗，嘴又笨，一着急就口不择言了，你别往心里去。”
赵秀芬见当长辈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不好再表态，就强颜欢笑地说道：“六爸，我知道你没有说我。
可是……可是……即便您对我六妈，也不能那么说呀。
六妈这么多年为这个家操劳，您应该多体谅她、心疼她才是。”
赵秀芬见当长辈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不好补表态，就强颜欢笑地说道：“六爸，我知道你没有说我。
可是……可是……即便您对我六妈，也不能那么说呀。”
梁金涛见媳妇一副欲言又止，但还是大着胆子说出心里话，惴惴不安的样子，急忙帮着说道：“六爸，这样就是在我们两个小辈跟前，当着外人的面，您可不能这么说我六妈。”
眼见因为自己数落老伴的一句话，侄儿跟侄媳妇都开始冲自己“开火”了，梁福圭是既感动又委屈。
他看了一眼努力憋笑，满脸得意的老伴，对两个小辈点头说道：“我哪能分不清里外？
有些话，我也就是在你们面前说说，如果有外人的话，我自然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不信的话，你们问你们六妈。”
这时，早就快憋不住的六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自己不生养，可是有侄儿和侄媳妇维护，让她非常感动和受用。
“金涛、秀芬，你们俩能向着六妈，六妈这心里啊，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