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杜姨娘缓缓开口:“当年因为王爷留下的质子是淮照,荣王妃心中对王爷一直有怨,但在王爷看来,淮照是长子,他年纪也比阿贤大些,所以会更懂得保全自己。”
“但王妃不理解,只觉得拆散了他们母子,让她无依无靠。”
“所以阿贤差点病死在冬日里,她也不管不顾,任由他自生自灭。”
“王爷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纳了我,想让我来管这个家,起码不会再有人病死饿死。”
“但因为这个,王妃又恨毒了我。”
“我当时年纪也不大,刚从丫鬟变成了姨娘,我不敢得罪她,也没想过与她争宠争权,但她还是容不下我,觉得我是装出来的。”
“王爷都看在眼里,以为她是因为身边没有孩子陪伴,所以总是不安,便与王妃商量再生一个。”
“王妃有了身孕之后,脾气变得很差,总觉得所有人都要害她,恰逢那时王爷纳了不少妾室,想多要些孩子让府里热闹起来。”
“但又触了王妃逆鳞,那段时间她总是动胎气,从有了身孕到孩子没了,没有一日是安分的。”
“那天她院里的丫鬟犯了错,她很生气,打了丫鬟两巴掌,却不小心把自己给摔了一跤,我生怕出事,赶去送了安胎汤药。”
“谁知孩子还是没保得住,但她却认定是我在安胎药里动了手脚,认定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就此恨我到现在。”
“若真是我害了她的孩子,王爷能查不出来吗?
“还能容我在府里?”
“可王爷百般解释,把证据摆在她面前,她也不信,反而觉得是我蒙骗了王爷,把王爷哄得团团转。”
说着,杜婉云苍白一笑,“王爷是什么人,他虽没有参与夺嫡,但能明哲保身,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
“他这样的聪明人,怎会被人轻易蒙骗?除非是他愿意被骗。”
“可王爷与王妃多年的情分,怎会不明是非偏袒我而伤害王妃呢。”
这样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可唯独王妃不明白。
见杜姨娘说了这么多,凌锦澜把茶水递给她。
“那阿贤的事,你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吗?”凌锦澜话锋一转。
杜姨娘刚喝完水,微微一怔,叹息道:“阿贤的事,我知道的都跟王爷一样,王爷想做主成全阿贤和许家大小姐,我们都没想过那酒会上瘾到那个地步。”
说着,杜姨娘沉默了半晌,又回忆起了往事。
“淮照不在黎阳,王妃脾气不好,对王爷没什么好脸色。”
“我们这一大家子,出了事可以依靠王爷,但王爷出事了,却无人可依靠。”
“我们妇道人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当年对付水匪的时候,王爷重伤在悬崖下,是阿贤一步一步把王爷背回来的。”
“疫病肆虐的时候,也是阿贤在床边侍疾,自己染上了疫病,差点没救回来。”
“对王爷而言,阿贤很重要。”
“阿贤喝酒上瘾,当爹的怎么能弃他于不顾呢。”
听完之后,凌锦澜也就明白了这个家里大家相互之间的感情。
“我明白了。”
“杜姨娘,你好好休息吧,阿贤的事放宽心,大家都会帮他的。”
归根结底是青松商会的阴谋。
现在挽救这一切,还不算晚。
杜姨娘把心里话说完也好受多了,她看得出凌锦澜是个心软的人,但愿能帮阿贤渡过难关。
凌锦澜离开后,便去探望了荣王妃。
但荣王妃仍旧没什么好脸色,发脾气,“你既然跟杜婉云是一伙的,就不必来见我了。”
“我说了,我会让淮照休了你的!”
凌锦澜语气无奈,“娘,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在他们回来之前,安分些。”
“我会派人看着你的。”
荣王妃听了破口大骂,但凌锦澜就当没听见,转身离开。
安排了七八个护卫守着荣王妃的院子,不让荣王妃出门半步。
膳食按时送来。
第一天,府中还算太平。
只有荣王妃那边夜里还在吵嚷,但荣王妃骂累了也就休息了。
而江凝晚这边,追查一天之后,终于有了燕清岚的踪迹。
追到一处荒郊农院,搜查时,在房间里发现了带血的纱布,以及角落里带血的红衣。
那红衣正是燕清岚受伤那晚穿的衣服。
纱布上的血迹还未干,证明燕清岚离开不久。
江凝晚眼眸一冷,立刻夺门而出。
“他们走不远,追!”
带上人刚策马追出不远,便在一处树林遭遇埋伏。
这更加证明江凝晚的推断没有错。
燕清岚想要逃,只能往她有据点的方向逃,因为据点有人手,才能有机会摆脱追杀。
同时这个方向,也是逃往大寒的方向。
与此同时,燕清岚正在马背上靠在秦北荒的背上,剧烈颠簸,逃亡着。
耳边风声呼啸,燕清岚浑身剧痛,腿上也使不上力。
可她靠在秦北荒的背上,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你救我多少回了。”
秦北荒眉头紧锁,“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有你在,我不怕。”
燕清岚抱得更紧了些,“你不是忘不掉江凝晚吗,却从她手里救下了我,还带着我逃亡。”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比江凝晚重要?”
秦北荒语气微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可他越是这样的冷漠,却显得他的真心可贵,明明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却还嘴硬。
燕清岚嘴角的笑意丝毫藏不住。
虽然有伤在身,可依旧觉得甜甜的,甚至觉得受这些伤也值了。
秦北荒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着急,“你的人恐怕拦不住江凝晚多久,她此次带了她的亲卫,都是能以一敌百的高手。”
“得赶紧想办法!”